只有薄弱呼吸声的内室幽蝉突兀的呛咳引得萧弃侧首,“余毒发作?”

幽蝉叹气,她说:“毒素早就清空了,不过是被火烛燃烧的烟气激着了而已,只是……有一事属下想与殿下回府细说。”

医馆外头站了四五个当天值守的夜巡将士,里面有她,安全是安全,要说牢靠……远不及长公主府牢靠,不管有什么话,能确保隔墙无耳最好。

老大夫把够了脉,起身走至一旁放置银针的地方信手拿起一捆又走了回来。

“她是殿下的什么人?”他出声。

萧弃如实道:“她是报官现场还活着的人,一定得说个关系的话……处理此事的人和潜在的犯人?”

“……”幽蝉嘴角一抽,配合闭了眼的老大夫,看的出来,没人对这个问题的答案抱有认可的态度。

老大夫细致的将每一道穴位划分开,提着银针的尾部缓慢捻转刺入,先是督脉,然后是井穴……

“因着人未醒的缘故,老夫只便草草的通过脉象瞧,实话说她情况不是很好,脉象上时快时慢异常紊乱,身体上似乎也在加速衰老。好了,施过了针运气好大抵明日一早便可醒转,殿下若是疲惫,老夫这儿还有几张竹榻可供您和这位姑娘短暂歇息一晚。”

老大夫年龄摆在脸上,单是小熬了会儿精神头儿就跟不上了,趁着离取针尚需两刻钟,他忙里偷闲眯眼打了会儿盹。

医馆的门被人轻轻推动,下一瞬莫罔裹挟着微凉的风大跨步走了进来。

萧弃是在路过京城府衙口碰到的报官的一行几人,了解出了什么事之后直接命幽蝉出示长公主府令牌调了西城守备营中待命的守城军过来。莫罔大半个时辰前才得知萧弃担了这档子烂事儿,赶跑了个来回,天是黑得足够彻底。

“你来了?”萧弃脸不红心不跳,并不意外莫罔会来这里,实际上从桃花开始,他就离不开自己了。用膳黏着,做事缠着,能留给他们各干各的时间争分夺秒。

莫罔走近台面,伸手拿起燃得正旺的火烛烤了烤,凉意散去他压低声音问道:“师姐怎的管上这种闲事了?”

“当街斗殴都会被看管的京城无端端闹了死人的事,你说我看见能坐视不理吗?”萧弃睨了莫罔一眼,鬼灵精的臭小子,他只用招呼刑部的案子,对于别的,他才懒得招惹。

“你到的正是时候,我刚愁没法脱身呢,劳驾师弟你揣上这些去我府上一趟,寻南域三公主尚雅,我怀疑……我找到给幽蝉下料的人了。”

莫罔不是不知道幽蝉中过阴招,贼人能不能抓到对此很重要。临走前他朝萧弃安抚一笑,“师姐记得等我,我马上就回来。”

两刻钟转瞬即逝,老大夫睡去直至醒来浑然不觉屋里曾来过其他的客人,只暗道他年纪大,老眼昏花:嘿,搁榻边床头放着的稀奇玩意儿怎么扭脸就不见了?

医毒同宗说归说,想特地分辨药理中不常见的东西构成而来的物品的药性,别说老大夫,朝廷脑袋栓裤带上的太医都得查个一年半载的毒谱药章。

“银针已取,殿下没有旁的事老夫就准备歇息了。”老大夫手脚麻利的擦拭好用具,颔首离去。

为应对突发状况,很多医馆会找还算隐蔽的位置架张木板床,这间怀安药坊便是这样,免得忙过头回不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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