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大雨倾盆,看时辰也就刚到戌时。

萧弃坐在正厅等着莫永平败兴而归。颜树不靠谱,讨人嫌,嘴跟拿针戳了一溜孔似的,好的坏的没一件不往外说,她计较此事,正是需要人出头的时候,这人是谁都好,可莫老爷子不行。

未致仕那会儿,莫老爷子礼让颜树三分,谁叫刑部尚书的官职比他这个常年镇守边疆的粗人高了点儿。

莫老爷子好了奇了,你说管不住自个儿嘴的官员尚且都能位居六部尚书的宝座,被陛下骂过,被有怨怼的同朝文武黑过依旧不长记性的,东齐几代官员里,就只有他成天傻乐呵。

小刀喇屁股,开了眼了!

说回为什么老爷子不能亲自下场为自家徒儿讨个公道?没挨过莫永平打的人不晓得,他那一身的腱子肉除了练枪,收拾莫罔外鲜少有地儿能让他卯足了劲儿的往出使力。

莫罔时常因调皮捣蛋受到兰夫人,莫老爷子的混合双打,虽然莫家老一辈的人很疼莫罔这根独苗,教育上却是不得有失的,生怕教个混蛋头子出来败坏了莫府家风……

事实倒也相差无几,混蛋和混世仅一字之别。

萧弃听莫罔的哭诉她都胆颤,打心底对莫家有了全新的,更进一步的了解。

萧弃担心老爷子太激动把颜树打得下不了地咋整,她‘商量’完两家婚事后赶紧喊了声院外没散的白衣密探,命他们火速将老爷子架回府。

人未到雨先至,偶来一场夏雨有人开心的当口就有人因它不爽。幽蝉还说早晨的太阳雨过去的有点快,下了没一会儿就停了,好嘛,原来是搁这儿等她呢?

平乐侯府外

幽蝉带着黑衣打扮的暗卫罗列成两排,头顶撑着伞,唯恐他们肩挑背扛的物件淋了雨受了寒。

她拿着卷半丈长的纸,嘴上念念有词:“十只东海夜明珠、一对龙凤呈祥和田玉、五对金饰、三只玉璧器具,还有二十匹北漠特贡纯血古河宝马……等等,我这是统计了个啥?”

有金有玉,金玉良缘;有珠有璧,珠联璧合。这本身没什么问题,如果忽略掉最后牵着棕黑色高头大马的那二十位暗卫的话。

府门两边各走来一队人马,一队以幽蝉为首,队伍中因晃动发出的声响吸引了另一队人的目光。

莫老爷子吹胡子瞪眼的看向抢他长枪的木头密探,扯着嗓子对幽蝉告起了状:“丫头来得正好,你瞧瞧,你瞧瞧你主子手底下的人,欺负老夫欺负的好惨。”

密探挪动着焊死的眼珠,语气生硬的向幽蝉问好,“见过幽蝉头领。”继而又望向老爷子接着道:“殿下正等老将军您到。”

莫永平一噎,平乐侯府到底谁家啊?常海个龟孙儿有事没事不请自入,不把自己当外人就算了,怎么他向来懂事的徒儿也这般霸道!

“老将军,属下抬着的这些是殿下给世子的纳彩礼,要不……跟属下去看看?”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耍起赖,动手怕人伤着,不动手大半天眼瞅着要过去了,幽蝉急中生智,骗呗,成功了功劳大大的有,失败了就再言失败了的事。

“嗯?老夫出去了一趟而已,小弃儿速度见长啊……”不服老不行喽,行动力远不如年轻人来的迅速。

幽蝉赔着笑,和萧弃一样,进门先叫暗卫们轻拿轻放那些沉甸甸的绢花木箱,倒是苦了牵马的孩子,那二十匹马一般府上的马厩可放不下。

“没事,你们把马扔莫罔院儿里吧,不碍事的。”莫永平大手一挥,轻而易举的决定了马儿应去之处。

幽蝉:……平乐侯府可着世子一人直往死了霍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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