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玉大长公主听门房报莫永平到了,她收起手中萧思棋寄来的信,整了整衣襟起身亲自相迎。

她和莫永平也算莫逆之交了,年轻时她因不想草率嫁人常与自己父皇争吵,莫永平那日进宫述职,碰巧遇见蹲宫道假山旁伤心难过直掉眼泪的她。

莫永平有自小便订了亲的青梅,他们在被襁褓包裹时就由父辈缠上了月老赐下的红线,十几二十年过去,小姑娘算是莫永平娇宠到大的,多好的感情,还是知根知底的呢。

虹玉大长公主还不是大长公主,甚至连长公主都不是的时候,遇见了莫永平,他说:“公主真心不愿的话那就不做好了,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生活,臣喜欢臣的夫人,所以臣娶了她,尽臣所能的爱护她,你不喜欢那人却嫁给了他,哪会幸福啊?抱歉,臣是个舞刀弄枪的粗人,说得尽是不讨喜的话,还请面慈心善的殿下宽宥则个。”

大逆不道的同时还巧舌如簧,虹玉心想。

不过,有人愿意站在她的角度为她着想,她很开心了。

之后闲来无事的虹玉隔三岔五就会去趟莫府,和莫夫人讲些体己话,抱怨几句宫里刻度严明的宫规做铺垫,然后再拉上莫夫人找一身臭汗的莫永平喝酒划拳。

只喝酒,喝到晕头转向再钻狗洞回宫。一来二去的,关系到位了,虹玉一口一个莫弟的喊,叫莫夫人弟妹叫的欢。

……

“呦!什么风把莫老将军吹来了?”接到人的虹玉大长公主笑。

莫永平大跨步掠过虹玉大长公主的身旁,不忘回道:“能是啥风,你家侄女刮来的嫁娶风呗!”

虹玉大长公主‘嘿’的托起裙摆,连忙跟上,老脸灿烂得像八月里的烈阳,“安乐吗?我就知道照你老莫家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缠头样儿,她呀,罔小子直接拿下!欸,说到这儿,你得谢谢我啊,好几次可都搁我眼皮子底下呢,没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事成不了。”

莫永平脸皮抽了抽,他想说,你那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眼睛完全闭实了好吗?

“喂,你来不会就是专门通知我一声,我侄女要嫁人了吧?”虹玉大长公主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莫老爷子不动了,杵原地瞅着神色越发笃定的虹玉大长公主道:“我看你那脑子还不如年轻时好用……我有病啊跑那老远找你说这么一句脱裤子放屁的话?”

虹玉大长公主点头,“是啊,有病,还不轻呢!”

莫永平:……

“陛下下旨赐的婚,让我们自己择吉日良辰,我想着找你商量商量,到你眼里,成我闲的无聊。”莫永平没好气的道。

虹玉大长公主想起近日府内满天飞的流言,她问莫永平:“我那皇嫂不是活着吗?找我这位皇姑姑谈事儿,越过了陛下,又越过了安乐嫡母,不好吧?”

莫永平青筋跳了跳,他就知道,颜树还是揍得少,这种事情,是能张着嘴胡咧咧,当玩笑说的吗?

“陛下听他阿姐的话,反倒是做不得他阿姐的主,至于永元先皇后……打陛下出生,殿下就没见过自己母后了,如今突然出现……我信她是能得永生还是容颜不老?”

虹玉大长公主聊不下去了,这老头儿绝对是吃了哑巴亏来的,给她好歹大长公主怼成这样儿也是没处说理啊。

“你要不回去问问安乐,我猜陛下不是不能做主,而是安乐有什么未尽之事没完成,怕乱了计划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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