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什么?有什么不服气的?”那大仙忽然责问悯生道。原来悯生一看到他就想起这几天苦练的对付金钩铁线之法来,所以一上来就紧盯着他,内心蠢蠢欲动。
高恨明白悯生的想法,和他附耳道:“不急,他还没有亮家伙呢。”又和那大仙笑道:“我弟弟,久闻修仙谷大名,今日得见大仙,真是三生有幸,有些紧张。”
“哼,没见过世面!”那大仙这才放过悯生,又和灵娃道:“不过,依着修仙谷的规矩,你和他们回到修仙谷后,由谷中统一分派。”
“啊呀!二大爷,你-”灵娃再撒娇恳求时,那大仙拉下脸来不再理会她。
高恨冷笑一声道:“修仙谷也有规矩?”
“怎么没有?就像现在这里,我说的话就是规矩。”
高恨明白他说的是凭武力制定的规矩而不是由智识制定的规矩,这样的规矩必然在不停的争斗中不停地更改,修仙谷之乱可想而知,本想问那大仙一句他在修仙谷制定过几次规矩,但是想想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只得随口道:“好,好。”
正骨仙走到道中,和那大仙行过礼道:“尊仙,我与天姥山有交情,请让我上山。”那大仙眼睛一翻道:“你说有就有?有也不行!”“嘿嘿,尊仙这种做法,是受缫母所命呢?还是以为天姥山是自家的呢?”“大胆!”那大仙怒斥一声,又忽然盯着正骨仙审问道:“你这身装束是什么意思?”“尊仙不要误会,我有一徒与修仙谷中笑天是好友,我这身装束也是为了到此求衣方便。”那大仙这才放松,又讥笑正骨仙道:“虚装岂防得了实战!”正骨仙听了,心中也来气,反唇相讥道:“是吗?此处非修仙谷有四镇台,你仙我亦仙,看你如何拦我?”
二人争执,声音越来越大,正骨仙更有意运动正气,将声音远远传开,如此争执不数句,上面便有一声清亮的声音喝道:“谁人在此喧哗?”正骨仙朗声道:“是太行金顶的朋友,巧姐没有听得出来?”“哦,是天柱大师,快快有请,缫母正有事要和你商量。”“我还带着几个朋友。”“客气什么?都请上来。”
正骨仙朝身后一招手,昂然而上,那大仙只好让开。
高恨表扬一句:“外务使有功。”
上得半山腰,又是难得一大片石坪,上面搭满了大大小小的简棚,却都空荡荡的,正骨仙皱眉道:“莫非今年光景不好?往年都是满满当当不见空隙,到处铺的挂的,全是丝线和布匹。”
说话间,一中年女子迎上前来,和正骨仙招呼一下道:“大师何必如此劳步,喊一声,直接上来便是。”
“哦,谢谢!带了几个朋友嘛。”正骨仙客气过,先替高恨介绍道:“主使啊,这是天姥山主管巧姐。”
“巧姐好!”高恨几人一起行礼,看那巧姐时,只见她中等身材,衣着素净,面容亲和,头发髻于脑后,看上去颇为干练,又和她微笑一下。
正骨仙又和巧姐打趣道:“这是高恨,现在是我头头。”“是吗?干什么呢?”巧姐好奇的问。“待会说。”正骨仙继续为她介绍道:“这是他弟弟,这是认可他的女友,这是还没有认可他的女友,这是他朋友。”
他一口气又介绍了悯生钵子灵娃和乌还,轮到小仙时,巧姐抢着道:“这是他早就有无数女友却因为父亲固执到现在一个女友也没有的朋友。”正骨仙讪讪笑道:“巧姐取笑了。”“那小仙求得婚了吗?”“还没有。”“其实我们这里纺织女子都很贤良,缫母都视她们为女儿,不也是百女母之女吗?怎么样,考不考虑?”“你说的倒是新颖,我再想想。”正骨仙将信将疑道。巧姐又责怪他道:“你也好久没来做客了。”“你们又不请。”“光景不好,都闲和慌,所以人不需要正骨。”“是吗?缫母所问是什么事?”“天气越来越冷,养蚕越来越难,缫母想搬家,想问问你有没有合适的地方。”“何不问他二个哥哥?”“她和他们一向少有来往。”“嗯,地方没有,办法却有。”“什么办法?”“见了缫母面再讲。”“请随我来。”
于是高恨一行人被引进一间宽敞的亭子中,一个人早就在那里等待,高恨乃得见缫母,但见她身材高挑,椭圆脸形稍显瘦削,肌肤微黄,润泽无纹,因为卧蚕眼特别明显,人看起来也特别亲和,也是发髻堆于脑后,着一袭青衫。
正骨仙又将高恨推荐给缫母,巧姐也说高恨有解决天姥山生存危机之法,缫母与正骨仙和高恨赐座,端详高恨后称赞道:“果然有英雄气概,请教主使代表哪家?”
高恨恭敬回答道:“回缫母,代表海陆。”
缫母听后大为惊讶,以目征求正骨仙,正骨仙点头道:“他去过大海洋,我也去过。”
“快请说说主使的任务。”缫母感兴趣道。
高恨也不推辞,概而言道:“当今天下变冷,主因是大海洋中的寒源,大海洋受害尤重,所以要海陆联手,才能将它制住。”
缫母倒吸一口凉气,沉吟道:“若是如此,当不简单,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难事能者干,我听说修仙谷过真人神通广大,打算先去请教于他,因为身上寒碜,所以先至缫母面前求衣。”
“你和修仙谷有什么关系?他肯助你?”
“甥舅关系。”
“你和他是甥舅关系?”
“没有血缘,过真人向曾慕恋家母,娶不成,遂认妹。”
“越说越奇,你父亲是谁?”
“家父的地位不比他低,能量不比他小,然而犯下大罪过,为人子,不想说。”
缫母地位崇高,思想通达,对高恨的话不光深信不疑反而叹道:“有本事的人未必成大事,成大事的人必有本事。”即命巧姐道:“赠衣,作记。”
正骨仙没有想到事情如此顺当,也感叹道:“缫母和主使初次见面就信任逾我。”
缫母正色道:“因为你,我相信他是海陆主使;因为相信他是海陆主使,我怎么能不出绵薄之力?”
正骨仙忙道:“我是说笑而已,然而缫母慷慨赠衣,山下那一帮人怎么办?”
缫母挥挥手道:“亲又怎样?不是亲又怎样?各求自保吧。”
高恨听她口气,怀疑她知道修仙谷的命运,转念一想,她应该只是判断,由此可见她是正直智慧长辈,想到这一点,目光也变得更加尊敬崇拜。缫母看出他的心思,和他微笑道:“你们这就去吧,若还有用得着天姥山之处,尽可明言,我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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