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悯生和钵子一早出去找吃的,高恨因为要看着灵娃,也只好装睡,等到钵子和悯生二个回来,他再去烤了斑鸠与灵娃吃,也许他的手艺确实还行,虽然远不如昨天认真,灵娃一样吃得津津有味。中间悯生叫高恨过去一趟,却是他和钵子捡到一些好的浆果,也留着要与高恨一起吃,高恨过去吃了回来,灵娃问他干什么去的,他也如实说明情况,灵娃也没有多想发作。
吃过早饭,悯生在钵子的撺掇下,又来邀请高恨一起温习经典,高恨昨夜听钵子提醒自己和修仙谷还是亲戚,本来想和悯生一起温习一下礼仪方面的知识的,但是看到灵娃自顾自的闲逛了望,心想强扭牛饮水是不智的行为,自己就不要淡吃萝卜咸操心了,便问悯生想温习哪一方面的内容,悯生体贴钵子,脱口而出道:“就?关睢?与?蒹葭?都行。”
高恨随他心愿,二人一起朗诵,后来钵子也加入,直至烂熟于心,而后高恨于悯生再温习了一段“吾善养吾浩然之气”,接着又开始练习破金钩铁线的眼力和心法,兄弟二人除了练习判断金钩的来向,还要练习如何掷物执物挡钩,二样事下来,大半天就过去了。
灵娃跑过来责问高恨:“什么时候走?我要回家。”
高恨其实比她还要着急,只能把手一摊道:“天柱大师已经去找天姥山了,找着了地方求着衣就可出发。”
“自娱自乐!”
“强似没有思想。”
其后几天都是这样,悯生和钵子虽然尊敬高恨,却没有他的心思重和心情急迫,每天习习文练练武很是开心,若不是看在高恨面上知道还有大事要做,直想一辈子就这样又雅又趣地度过。
灵娃虽然天天发牢骚诅咒飞车,但是高恨说的话很在理,她只好等待。她虽然四无,人却不傻,见每次吃东西,悯生与钵子都抻头抻脑的在一起吃,每次又都叫高恨过去,便和高恨发作道:“你们肯定瞒着我吃什么好东西!”
高恨从大局出发,立即反省,然后宣布:“是我的错,既然是同伴,以后有东西一起吃,各人自己凭境界选择食物。”
悯生虽不情愿,因为受过高恨启发,只好同意。
高恨一开始也不心急,又想自己和过真人可以攀亲戚关系,而灵娃反正也要急着回去,所以也没有必要太迁就她巴结她,她问什么就答什么,要什么就尽量满足她,此外就和悯生钵子一起学练讨论打发时间。但是也就二三天,他就又着急起来,心中责怪自己虑事不周,光想到乌还负责联络海陆,却没有想到自己怎么和乌还联络,他们这一去,也没个消息,飞车虽快,如果南辕北辙的话也是要误事的。
还好就在他焦急万分的时候,飞车回来了。乌还一下车就冲高恨道:“找到了,快上车!”
“怎么找到的?”高恨一颗心着了地,问三人道。
乌还钦佩道:“姜还是老的辣!我们一开始只能绕圈子,车开得飞快走马观花一般,后来天柱大师见不是办法,痛下决心让北上。”
“北上?”高恨疑问道。
正骨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这里山多,我绕的晕头转向,分不出方向,还不如远一点,找着我熟悉的参照物,等我有印象了,认清路径,再找回来。”
“哦,大师英明!”高恨想起当初和玄龙一起找宝幢海的时候也是用的这种法子,口中赞赏正骨仙道。
乌还趁空又偷偷告诉高恨道:“你注意到没有?悯生嫂子腕上的手串又油又亮,而那个亲戚腕上的默然无光。”
高恨怪他道:“休得无聊。”
乌还道:“我却还要试一试。”就先到灵娃跟前指着钵子和她道:“灵姑娘啊,你看你的手串好像没有她的好看。”
灵娃看了不满道:“都是你分得不好。”
“我这不看出不对就来和你说嘛,我去和她说,让她和你换一下。”又走到钵子跟前指着灵娃和她道:“悯生嫂子啊,高恨让你和她把手串换一下。”
钵子也看了笑道:“行,都给她吧。”
“那样就显示不出她比你优越了,你知道的。”钵子听了自然欣然同意。
到达天姥山,正骨仙恐怕山上没有飞车停放的地方,况且从上往下降落也不礼貌,征求过高恨的意见,就停在山脚,人再爬上去求见缫母。
几个人纷纷下了飞车,跟着正骨仙往前走,先不去看眼前高山,只见山下好大坡地,平缓肥沃,桑树成林,枝叶茂盛,林间又有溪流,水流淙淙。
行不多远,遇上一小群人,个个衣衫褴褛风尘仆仆,口音都不一致,形象各不相同,或在忿忿不平,或在唉声叹息,却都不敢喧哗。
正骨仙吩咐小仙道:“得到此处都非常人,你上前去打听打听。”
小仙上前一问,不用说都是来自不同地方的求衣人,他们也看到了高恨一行,打量一通,其中一人笑问道:“你们也是来求衣的?”小仙答复他道:“当然。”“那你们就不懂行情了。”“怎么了?”
其人逐一指指正骨仙父子和灵娃道:“第一,哪有穿得这么整齐来求衣的?其二是一看就知道你们没有带礼物,人家凭什么给你们衣服?”他又单独指指正骨仙笑道:“特别你这个装束也太做假了。”
又有一人笑道:“你们一下子就来了六七人,是不是求不成就想硬抢啊?打错算盘了,快回去吧。”“又怎么了?”“唉,我们来之前就但愿修仙谷不要干涉,如果干涉最好来个小仙别来大仙,哪知到此一看,偏偏来了位大仙。”“何以判断?”“金钩铁线。”“在哪里?”其人回头用手一指前方道:“那里,把着咽喉要道的正是。”“你们就这么心甘情愿的白跑一趟?”其人双手一摊道:“没有办法,打又打不过,求又求不上,我看你们也一样。”“缫母也不管?”“被他守着要道,缫母消息不达,以为只他一家相求。”“看来我们只有去试过才得甘心。”小仙望了父亲一眼道。那伙人纷纷道:“去吧,去吧,反正你们没有带礼物,没啥负担。”
一伙人跟在高恨一行后面,要看一场热闹。
一直憋屈了几天的灵娃忽然抢到队伍前面,边走边炫耀道:“听到了吗?修仙谷的人在,他们不能做到,但有我在,你们就能做到,一人一身。”
“谢谢灵姑娘!”高恨嘴上说着,心中有些担心,悄悄和正骨仙商量道:“就怕她与修仙谷来的人一起汇合,我们就去不了修仙谷了。”
正骨仙拍拍胸脯道:“只要不是过真人,就未必强过我。”高恨这才放心。
再走一程,前方果然有人把路堵住,看时,确有一仙正居高临下,高恨急观察比较时,发现他装束形象,正与福孝口中的修仙谷正仙一致,气质也大差不差,想到他出神入化的金钩铁线技法,内心不由得不紧张。
只见灵娃先走上前去,热情地和那大仙称呼,那大仙冷眼看看她问道:“站住,你是谁?”“二大爷,我是老五家的云灵啦。”“哦,灵娃?我听说老头子带你同云波云起二个小的出去相亲,他们二个呢?”“啊呀!二大爷,”灵娃故意扭捏,又瞟了一眼高恨,和那大仙撒娇道:“我是来求衣的,求到了就去找他们。”“哦,行。”“还有他。”灵娃还不好意思地指一下高恨。“他就是老头子为你相中的夫婿?”“啊呀!二大爷,你就别多问啦。”“好。”“还有他们。”灵娃又指向正骨仙等人道。”他们是谁?”那大仙目不转睛地盯着悯生问。“他们,他们是他的同伴。”“好。““太好了!”灵娃拍拍手,回过头来看看高恨几人很是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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