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尽天明,此时鸡鸣三遍。
阳光突破重重阻碍,射向大地,给这片寒冷的土地,带来温暖,阳光透过牢窗,照在老人脸上,他露出了久违的微笑。
或许这已是二人的最后一面了,但言至于此,多说无益,相逢何必曾相识。
既然不认识何必再多言,已是老道该离去的时候了,牢头也催了三次,要不是于三给的钱多,恐怕早已抽出刀来赶人了。
老道跟着于三出了牢房,回到了于府。
此时府中多了一些人,其中一人正是回到家中奔丧的小少爷,还有一些于府的下人们。
随后与小少爷客套了几句,便吩咐徒弟和于三正式掐棺入殓,长子抱头,纸钱开花满天飘,这与前几日的清冷不同,少爷哭下人叫,这才有了些许“热闹”。
向邻里传递着,于家仍留有血脉,并不是满门尽灭,也奉劝那些觊觎本家财产的旁系,莫来伸手。
话不多说,于王氏正式入了棺,该有的仪式已完,徒弟也念过超度经,算是勉强完成了答应管家的第一件事。
天玑子便带着徒弟暂时拜别于家,返回观中,掐算着时日,直等到于王氏回魂之日再来为她超度。
天玑子和三个徒弟立刻奔波回了山上,老道还好,那三个徒弟连日奔波不算,昨夜整晚念经,至今水米未尽,甚至整夜未合眼。
终于回到了山上,三人随意吃了些东西,倒头便睡。
再看老道自回到自己房中,便着手写信,希望完成第二件事。
信中放了自己信物,并承诺正在炼制宝丹,练成之日,自然请大人先行尝试,写罢便加急送出,只盼书信化作翱鹰直奔那人手中,尽快彻查田地被侵占一事。
头两件算是已有眉目,只待着手想办法完成第三件事。
想着如何为于王氏夫人正名,盘膝坐在金顶上,吐纳田天地灵气,只为静下心来,不断考量着正名一事。
趁着如今还未传遍,必须立即做出行动,在事情可控之前,改变众人对于王氏的看法才行。
但是事情的发展早已形成燎原之势,其中窦家功不可没。
他们为了引导众人,将原本的关注点——窦家霸占田地与窦氏强占于王氏夫人。
变成了于王氏夫人罪在淫乱——主动献身献地,大肆派人谣传着于老爷死后,内心寂寞,加上本就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的年纪,自然对此事需求异常。
传言道于王氏夫人看上了窦氏,主动勾引窦氏员外,之后还曾直言想要嫁给窦氏。
便将于氏的田产做为情物送给窦氏,由此引导众人那田地不是侵占,而是那女人主动送的。
不知内情的众人更愿意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山火便一发不可收拾,亦如那堂前飞舞的翩翩纸蝶,被风吹起何处,由不得自身。
这种言论竟在一时间流毒不已,三人成虎,本意是在说于王氏献身献地,从而名正言顺侵吞掉土地,不想又有了续作。
传着传着便成了于王氏早已不洁偷情,她在于老爷在世之时,就有老仆人有染。
自老爷死后老管家自然轻松掌握了于家。
于老爷一死,于王氏更是如鱼得水,因为满足不了自身,便连整个于家的人都通吃了一遍,这也是于家闹着分家的原因。
分家后更是难以自持,还常常夜会窦氏,不想于王氏移情窦氏,既献身又献地,老管家顿感失了宠。
恐怕日后没有好果子吃了,因情生恨,还曾闯入二人苟且之处,因位卑惨遭羞辱。
便产生了要将二人毒死泄愤之事,这也就为何他又插了窦氏一刀最好的证明。
而且还秘不发丧,想来只为谋夺家产,因为他还有个同在于家的儿子啊,定然是出于此,这就解释了老管家为何主动投案的原因了。
起初原以为这是义气干云的仆人啊,奈何怎般毒蝎心肠,人人皆夸好算计的老仆。
甚至一些世家听说此事,不仅看紧了家中夫人妾室,还将一些老管家急急清退,使了些银子送往远处或秘密处理掉,恐被下人算计上了位。
由此出现了世家大族爆发出滴血认亲的痛苦之旅,有的没的真的假的,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一个,甚至一些贩夫走卒也加入了逼问的行列,只求确认孩子是否是自己的。
于家小主人自然难逃闲言碎语,像那种淫荡女子,铁定孩子不是于家的,不知道是哪个下人的。
原本门可罗雀的于家,此时门前整日都有好事者驻足议论,上到八十老翁下到几岁顽童,只为过来唾唾口水,扔些土块碎石泄愤。
于家赶走了一批,但马上又出现一批。
到最后小少爷气得都拿着扫把去赶人,但爱说闲话的老大娘又怎么那么好对付,几句话下来便冲的小少爷七窍生了烟,平日自诩斯文的读书人遇到泼妇骂街,当真秀才遇上兵,有理没气势,只得败下阵来。
奈何祸不单行,泼妇骂街只当狗叫,但有些看不起世家大族的贫苦书生,一听如此奢靡淫乱的于家,自然不肯放过。
纷纷在于家墙上题字作诗,痛斥于王氏的靡乱,又骂身为于氏嫡子,不制止其母的所作所为,更对不起列祖列宗。
还敢妄称读书人,简直有辱斯文,就算至圣先师在世,也定会羞愧自己有这样的后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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