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韵面容平静、清冷的看着揪着衣角,眸含希翼的月冬,不假思索的说道:“朕无法带你一同过去。”

月冬眸光一暗,揪住衣角的玉指一顿,紧接着心里升起新的期盼:“陛下,公子明日能随陛下一同回来吗?”

“平生半年内不会回来。”

“啊?”月冬眸光又暗,忍不住的问:“是公子失忆的原因吗?那边的医师要半年时间才能治好公子的失忆?我们能不能让公子来这边治疗?太医令的医术鬼神莫测,可让枯骨生肉,让太医令为公子治疗,说不定不用半年时间。”

南韵淡淡道:“过来。”

月冬眨巴着眼睛,有点疑惑的上前一步。

南韵伸出素白的玉手,轻轻地拍月冬的小脸:“朕和平生都与你说过多次,你在我们面前无需小心谨慎、拐弯抹角,想说什么就说,想问什么就问,你我虽无血缘之系,但与血亲何异?”

“奴婢确是想让太医令治疗公子……”

“朕第一次便与你说过,平生的状况不能以常理而论,他丢失的记忆是他回去的代价之一,永无法恢复。”

月冬略微垂首的望着南韵,红唇微动。

南韵接着说:“朕知道你是想问朕为何迟迟不告诉平生真相,平生近来亦在问朕,朕仍未告诉他。”

“敢问陛下因何暂不告诉公子真相?”

“平生上次过来,你对他是何印象?”

月冬脱口而出道:“奴婢觉得公子现在和幼年的状态差不多,没有以前那么可怕,很有人味。”

南韵接着问:“以平生现在的状态,他来了大离,能否对付右相那群人?”

月冬毫不犹豫,斩钉截铁的说道:“可以。”

“你错了,平生无法对付右相那群人。”

月冬犹豫道:“陛下,奴婢接下来的话可能会冒犯陛下,还请陛下恕奴婢无罪。”

“但说无妨。”

“陛下与公子虽然相爱,但不了解公子。奴婢从小就在公子身边,公子幼时便是陛下如今见到的模样,看似恣意潇洒、放荡不羁,实则心思深沉,谋略无双。奴婢认为,公子纵使失去记忆,亦可将右相玩弄于股掌之间。”

南韵轻笑:“你倒是对你家公子信心十足,但你不知内情,不知道你家公子现在和幼时不同。平生现在所处的平和环境,令他是一个未经历风雨,不知风雨的内室之花,才智有余,却不懂庙堂的蝇营狗苟。”

“所以陛下是打算在那边教会公子,再让公子过来?”月冬顿了顿,“可半年时间会不会太久了?陛下若是早早告诉公子真相,以公子的聪慧,最多只需半个月,不,几天的时间。”

南韵轻轻地捏住月冬的脸蛋,清冷的语气里带有责怪之意:“你家公子聪不聪慧暂且不提,你这個小妮子心眼倒是挺多,又在这拐弯抹角的怪朕,不早点告诉你家公子真相。”

南韵只是在和月冬说笑,月冬却因南韵的话有些着急,加上又被南韵掐着小脸蛋,长相甜美的月冬这一刻看上去有点楚楚可怜。

“陛下恕罪,奴婢不敢。”

南韵松开月冬的脸蛋,嘴角噙笑的说道:“朕与你说实话,朕目前未教平生庙堂之险,亦不打算教平生庙堂之险。朕欲让平生留在故地,那里更适合现在平生,亦是一处净土,朕和平生在那里生活的很轻松、快乐。”

月冬瞬间急了:“可、可是公子不回来,相爷、夫人怎么办?陛下当初也说了,公子让你去接他回来。”

南韵藏于嘴角的笑容盛了一分:“朕是说过这话,但朕也说过,平生将事情全都交由朕做主,朕想接就接,不想接就不接。”

“可是……”

月冬愈发着急,想要反驳南韵,却又不知该怎么反驳,一时间忍不住鼻头一酸,杏眼泛起泪花。

南韵展颜一笑:“说笑尔,于公于私,朕都会带平生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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