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同学,黑老厅,我们初一的时候都在105班,初二的时候,我去了203班,你去了204班,后来就没联系了。”
“真想不起来了。”
“有一次你捡到五块钱,是我故意掉的。”
“还有这事?”
“你还忘了另外一件事,我也写过情书给益母草,那个老中医的大女儿。”
“益母草?”
十几年前,益母草买下了纺织宾馆的地皮,静候拆迁,可惜算盘没打准,这里一直没有被纳入规划,益母草损失惨重。一个身影在星光下,蠕动,分不清男女,走近,身影已经消失在纺织宾馆的围墙里面,这一段围墙的确有些特殊,墙上密布的五颜六色的碎玻璃栅栏,被磨平了两三公尺,光秃秃的,像大漂亮的尼姑头一样滑腻。我对那个黑影,是人是鬼的好奇,驱使我进入荒草丛生的废弃宾馆的内部。我听到上楼梯的声响,我追了上去,没有丝毫犹豫,我确定这是一个男人,或许是一个男鬼,因为我在楼梯和走廊上踩到烟蒂,然后又撞到酒瓶,我的触觉是不会说谎的,我的触觉不是女人。
“真的是你!”
“真的是我。”
“你为什么要把我引来?”
“我看见了那个失踪的姑娘。”
人生最痛苦的就是做出选择,在信和疑两者之间,我选择前者,我掏出手机,大拇指悬空在孙所长的名字之上零点零一毫米的坐标,六月风包藏梧桐和合欢的梦呓,送我再次走上公州大垄,陈超宇家门口,我破门而入。
女青年穿着橙黄色环卫制服,拆开除异味的樟脑丸的包装,为什么每次关键时候你都掉链子,伪装不省人事,姑孰河上,运沙船轰鸣前进,只会变色不会变心的乌桕树,沉默倒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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