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我现在不在养你?”

“借你的钱,我迟早还给你。”

“你拿什么还?你赌球已经输了几十万了,你靠工资能还我的钱?”

“就这点小癖好,你就不能满足,师父!”

女青年最奏效的撒娇方式,就是叫我师父,我们这段师徒关系,天地可证,我的意气用事毁灭了女青年蓬勃发展的大肉面事业,让她一个初中没有毕业的乡野村姑孕育了不切实际的文学梦,实属罪过,耶和华饶恕我,老子也不会饶恕我,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我的雇主,我的雇主的对手,面对面交谈,餐桌上没有酒,只有两盘牛排,两杯苏打水,透明杯壁上,冷泪直流,我的雇主的对手尿遁离席,洗手间的门开了,又关了,交响乐团从沾满尿渍的白瓷砖的缝隙里横空出世,空气在加温,灯光在颤抖,心跳,钟摆,瀑布,蝉鸣,黑森林,岩浆,冰雹,相互交织,横冲直撞,我的雇主的对手踮起脚尖,手臂举过头顶,在斑驳的天花板下面的水箱,四处摸索,一把身缠胶布的手枪,滑落马桶,我站在枪被捡起的瞬间,我站得稳如泰山,尽管那一瞬间已经摇摇欲坠,分崩离析,耶和华知道,最是人间留不住,回首已是万物秋,二十岁之前,长江中下游的江北地带,谁人不尊称我一声八爷,可是我能像磐石一样,永远站在时间的野草之上,永远屹立不倒,耶和华能做到,我不行,所以我信耶和华,老子做不到,可是老子承认做不到,所以我也信老子。那个瞬间,那个长了一千零一个耳朵的瞬间,被一阵风,割断血淋淋的脐带,投胎在我的雇主的对手的,背后,我的眼前。

瞬间之后,我扛着黑色塑料袋,经过我的雇主的身旁,我们会心一笑,世界静下来,我的身后,有人连续打了几个喷嚏,我并不会回头辨别喷嚏的始作俑者,这样的回头,会让我的钢丝无地自容,已经饱餐一顿的钢丝,是足以抵抗再来一杯的赤裸诱惑。是的,我的左脚的每一个脚趾,都已真真切切的感受到我的钢丝酩酊大醉。

一九四二年的方圆五百里的黄木荡,人们不敢夜行,江湖传闻,一只修炼成人形的水獭,习惯用钢丝从行人背后勒断脖子,用小子洲话,描述,就是,把你背的。

“搞火来,我夜里把你背的!”

“耶和华和老子同意了吗?”

“怎么征求他们意见?”

“好好喜欢我。”

好好爱一个人,要比好好喜欢一个人,容易,好好爱一个人,无拘无束,好好喜欢一个人,如履薄冰,步步惊心,因为爱是要追求收获,而喜欢执迷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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