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迟,徐玉立刻动身。

两个时辰内,徐玉走遍了治仁村的上上下下,挨家挨户地拜访了那十家佃户,表示要在明天决定续租的事情;请他们明天上门。

等徐玉回到家时,天色已经暗了,徐玉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还没忙完呢,徐玉开始收拾起行李来。

乡试的几本教材,他早已通读;这次去平南府参加秋闱,只需要带上《大楚国志》这一本书即可。剩下的,家里还有些干粮,还有些父亲珍藏的字画,这些都要带上。

徐玉又在家里转悠了几圈,确认没有什么东西还值得留恋了,不由得叹了口气。

“没想到,这么多年下来,我们家值得留念的东西,也只有你了。”

徐玉从自己胸前掏出一块玉佩,这枚玉佩表面泛黄,形状方方正正,还刻画着许多奇奇怪怪的纹路,就好像道士们写的鬼画符一样,徐玉看都看不懂。

徐玉是衔玉而生,所以才取名徐玉,这桩事情在治仁村还是个不小的传闻,大家都说徐玉那是文曲星下凡,才有这种衔玉而生的异象。徐玉也确实天资聪颖,如今年纪十六,已经是个小秀才了,明年就要去平南府参加秋闱。

静静端详着这块陪了自己十六年的玉佩,曾经的种种涌上心头,随后徐玉微微叹气,将玉佩解下;架了个梯子爬上屋宅的房梁,将玉佩放在房梁的小凹槽内。

“老宅就由你来看顾吧。”

徐玉念叨着,随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和衣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徐玉就起来,端坐在客厅等着佃户们上门。不一会儿,佃户们就纷纷上门,一个个火急火燎却欲言又止的样子。

人齐之后,徐玉也不耐寒暄,直入主题地说道:“各位叔伯,你们前几日与我提到的续租一事,我已有了决断。”

“我不要田价。一手交钱,一手续租。成或不成,全看你们。”

站在徐玉右手边的一个胡渣汉子眼神顿时一亮:“不要田价,徐小爷你可是当真?”

“自然是真,实不相瞒。小玉我过几日就要出门前往平南府参加秋闱,若是顺利的话,还要去京城参加春闱。你们给我田价,我又如何能吃完?我也知道诸位叔伯的辛苦,这田价就免了,只是这租金还是要给,如何?”

那胡渣汉子听了这话自然明白,只是他既然占了便宜,再试试能不能占更多便宜又如何。于是满脸为难地开口说道:“徐小爷宅心仁厚,徐老爷在天之灵也会高兴的。只是咱们实在是没什么钱了,一场时疫闹得,家里已经好多天揭不开锅了,这这,短时间内怎么能凑得出三十文钱啊。”

三十文钱一亩地租一年,这是历年以来他们家的规矩。

徐玉默然,佃户们的心思他自然明白,不过对他来说这本就是蝇头小利;他如今是孤身一人,也没有家业要操持,光是父亲母亲留下来的遗产就足够他过活了;为了这区区几两银子去跟他们斤斤计较,不合圣人教诲。

徐玉也没打算卖关子,直接拿出身后的一沓枯黄的旧纸。

“地契在这,一文钱一亩地;给了,以后这地就都是你们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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