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对方说得一本正经,陈义心中暗暗叫苦。
昨晚故事说得太过逼真,竟把黄龙士绕进去了。
棋鬼之说,本就是为了掩饰围棋AI而瞎编的,世上哪来的鬼。现在黄龙士盛意拳拳,搞出一个驱鬼的招法来,不是牛头对上马嘴了吗?
没有鬼,又从何驱起?
想到一大堆秃头和尚围在身边跳大神,陈义不禁头皮发麻。
早知道黄龙士这么“仗义”,编什么也不能瞎编神魔鬼怪。
陈义支支吾吾道:“黄老前辈,弟子遇到棋鬼这么久,自觉并无大碍……他除了帮晚辈下棋之外,并不会害人。可不可以……不驱?”
“不行。”
黄龙士一口拒绝:“人鬼殊途,岂能长久相伴?且不说棋鬼兄不一定是你家先祖,就算是,也不适宜一直留在大活人的身边。”
“这个……可容弟子再想想?”
“有什么好想的?”
黄龙士眯起眼睛,对陈义上下打量起来:“莫非,你想一直靠鬼怪指点来赢棋?人生在世,当顶天立地,靠自己的本事吃饭。岂能蝇营狗苟,一直作弊呢?”
一顶大帽子扣下,陈义顿感吃不消。
对方的道理没有错,无论“棋鬼”,还是“遛狗”,说白了都是作弊。
就算没人知道,陈义都时常感觉不好意思。
比如说,入学比评遇到张永元那一场,就算不是形势所迫,自己也没脸靠“遛狗”赢棋。
又比如说,察元在临别时说过,等他成为本因坊迹目和棋所名人,会再来中华挑战。到时,恐怕也要避战,才对得起人家那么磊落。
靠作弊赢朋友,太卑鄙了。
此时,黄莺也在一旁温言劝解起来。
“陈公子,鬼怪缠身,终非好事。昨夜吾远在东厢,都一晚上都没睡好呢,你不害怕吗?以公子之姿,不用三年,必能晋升四品之境。到时靠自己赢棋,岂非更好?”
一双清澈的眼睛满怀期待地看着自己,陈义感觉已没法推脱。
还好,天宁禅寺近在咫尺,敷衍半天不费多少功夫。如果千里迢迢去江西的龙虎山,那可真是自讨苦吃了。
“驱就驱吧。若能把穿越自带的AI驱走,算劳什子智丈老和尚有本事。”
想到这里,陈义挺起胸膛,用豪迈的声音道:“黄莺妹子说得是,咱们这就走。”
“好,小伙子有志气,咱们走。”
黄龙士大赞一声,与陈义携手登上小船,前往对岸的天宁禅寺。
初时,陈义自告奋勇划船,结果小船转了半天,非得没有前进一步,反而后退了许多。
黄莺被逗得笑弯了腰,接过双桨轻轻一荡,小舟便顺滑而出,好像水里有人在推一般走得飞快。
黄龙士触景生情,谈起行棋之道,犹如水上行舟。以蛮力行棋,往往陷入窘迫之境;反之,若懂得顺势而为,则事半功倍。
不一会,小船便绕到天宁禅寺外的小码头。黄莺留下看船,一老一少向寺门走去。
之前绕着禅寺行船,陈义只知道这寺庙占地很大,去到门前才知道,非但大,还很气派。寺庙内殿宇宏伟庄严,一看就是常年有士绅大户捐赠翻修。
陈义暗暗叫苦,寺庙排场越大,收费越贵。烧根香恐怕都要几十文,搞一场驱鬼法事,大费周章下来,不掏個十两八两恐怕出不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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