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座修士都是为准备山海结缘法会而来,或主持执事,或见证观礼,但法会自有仪轨,依成规旧制即可,也无多少商议余地。所以,很快话题便转向了论法。

“众因缘生法,我说即是空,亦为是假名,亦是中道义。”

双林寺传度师宗世起扬声吟诵,随即转向客席末的昙摩询道:“宗某昨日方才到太平丘,却是听闻太湖法修们都在辨传此新法义,据说此义非单独法义,而是南方蔚为风潮的新论之一义而已。昙道友前些时既以此法义斥破了所谓的母子光明会之法,显然浸淫颇深,不知那完整新论为何名?”

昙摩在座中施了个道礼,摇头道:“昙某并没有斥破莲池何观主之法,只不过是在当事人元情夫人的论法会上依此法义议论了几句而已。何观主被延情为二坛亲教师,昙某也想与他当面论辩法义。”

他并不以宗世起的称赞为真,而是老老实实地简单叙说了一下当日情形,随即又道:“至于那南方新义,在座许多前辈想来也听闻过的,诸多新义,已有大能暂定为归于<中论>。”

“昙道友真不像狂法一脉修士,出言谨慎。这些时因法会之故,太湖各法观中都来了些南方依止邑社,倒是听他们提起过此论之名。”

“但昙道友在南方游化三年,一回来就以此南方新法义对上最近风头正盛的所谓母子光明会之法,确实令人有耳目一新之感。在我等看来,此义精妙,可是着实地击在了莲池何观主法义的虚处。”

一位黑瘦的老修士笑呵呵地结过话头,说完又向法座上的南泉道明拱手道:

“寺主延情昙道友为尊证师,正是慧眼独具。机会难得,昙道友经义见地精深,可为我等介绍此<中论>大义。”

众人也都赞同老修士的提议,纷纷附和。

在座的都算是北方法修,对近年来南方法修繁盛,北方道风潜移默化地向南方道风转变之态都有所感,但真正深入领悟南方新起经法真意的修士却不多,也没兴趣了解。

何铁衣提出母子光明会之法,正面立旗,直接指斥众多传度师旧法义之不合道意,自然有人不满。但这些人却没有信心辩驳,甚至一部分年轻法修都已被折服。

只等何铁衣真正施行此母子光明会之法成功,那岂不是更证实了他们的见地错误?

正好此时,昙摩在清潭南家的一番论说法义,因正好对上了太湖最近风头正盛的何铁衣,迅速便传了开去。

如此,原先对南方新义不屑一顾的太湖法修们,也重视起这南方新起之论了。

南泉道明捋了捋长须,无可无不可地道:“法修都流传,北重修证,南尊见地,但其实不过分别之见也。正法三毒,执着,妄想,分别。境界到时,万法一乘。”

他貌似在开示众人,但眼神却瞟向那怡然独坐的紫眸女修。

众人皆点头称善,唯那女修恍若未闻,自顾自地出神。

宝云院代表连定山此时昂然道:“吉祥院善经义,新论迭出也不稀奇。我宝云院以实证上下生为核心,却不遑多让。这些年来的取经人项目,他土取经,一经便可为数论!”

“何铁衣便是此取经人项目的成功下生者,其只历一凡尘土回来,便发此母子光明会之法。此法是否圆满符合道意且不说,至少我宝云院并不缺新义也!”

南泉道明是在座的唯一牧土师,又是一寺之主,境界地位都高,他可以高蹈玄虚地说些正确的废话,也符合他的身份,但作为上宗宝云院代表的连定山却必须明确表明态度。

事实上,宝云院的大能们更早感受到了南方吉祥院对北方的挤压席卷之势,所以多年前才设此取经人项目,就是为了弥补宝云院新经义之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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