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同哗啦的大雨那样倾泻的发生,却又和小溪流水般清浅的离开,男人和那些访仙的路人攀谈着,终于给孩子取了一个名字,姜无咎字恒安。
杜雅清和江小流相视一眼,不知道当年那个男人得了这么个名字内心到底想了些什么,不过想来,他也难以预料到如今倒是一语成谶了。
斗转星移,四季更迭,孩子在草屋土墙,齐昇山前缓缓的走过了自己的牙牙学语和蹒跚学步,女人依旧躺在床上,那夜大雨之后,她没能平安的从产婆的剪刀中死掉,也没能健康的活下来,就那么躺到了床上,只能靠着男人的照顾苟延残喘,不过在江小流他们看来,可能是孩子更需要一个人来哺乳,而不是……
几年后,女人被男人搬到了偏房,冷漠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具尸体,女人只是安静的躺在床上,不哭不闹,似乎也准备好了迎接自己的死亡,果然,男人再没管过她。这天晚上,姜无咎从床上手脚并用的爬了下来,从锅里拿来野菜饼子送到偏房里,女人在黑暗里安静的流泪,不知道是饼子太冷或者……
一连很多天,孩子都这样悄悄的拿饼子,直到男人听到了姜无咎把锅盖打翻的声音,直到他局促的站在男人面前,揉搓着自己的衣角却仍是把饼子藏到了身后。
男人叹了气,没有说什么,只是沉默的把一包纸包的粉末丢到了灶火里,火焰变成了紫红色静静的在灶洞中摇曳,一如窗外的大雪。
第二天,孩子兴高采烈的给女人端去热粥和热饼,给女人擦洗身子,照顾起居,给女人讲自己抓到的蝈蝈和夏蝉,还有溪水里摸到的鱼虾。
不论如何,姜无咎到底熬到了要上学的年纪,或者说那个女人到底熬到了姜无咎蒙学的岁数。可是,村子里并没有学堂,按照祖训,他们也不能离开这里,虽然这祖训早已名存实亡,有不少人都搬走了。哪怕附近有齐昇山,有访仙的人,他们总是拿到些额外的收入,日子虽然清苦可到底算不上穷困,但是村子到底不如镇上好,那里有学堂,有活计,也有各色的繁华。
男人也这么打算着,直到一名白衣仙师的出现。
那仙师凌风而来,飘扬的须发恣意而缥缈,真是一派仙家风度。
仙师说:他是和师兄弟们来附近寻访前辈遗迹的门派子弟,远远的看见孩子很有仙缘,特地来此给孩子查看根骨。
仙师把手往不安的姜无咎身上一搭,说,他果然根骨奇佳,正是修仙问道的好苗子,将来可随他去门中修行。
男人微微思索,就同意了。
仙师就住了下来,每天除了教姜无咎识字修行,就是在附近御风闲逛,在一些地方写写画画。
男人很奇怪,除了仙师,似乎很久没有人来齐昇山访仙了,不过他没有任何办法,少了这份收入,他也只能老老实实在地里劳作,只是时不时拄着锄头在田埂上出神,似乎在怀念曾经那个会给自己送饭的女人。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