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美妙的黄昏,我坐在阳台上,窗外灯火辉煌,白日的喧嚣已经收起,夜幕下还是显得静谧。我的身心融为一体,大自然的一切和我分外相宜。这是一种美妙的感觉,不是所有人都能有的。
我很庆幸,我有诗人的浪漫,还有战士的刚毅。如果仗打到只剩下我一个人坚守阵地,我也绝不会放弃,我会端着枪,吟着诗,坚持到底。
我不会害怕,因为我的身后是祖国和人民,还有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
我是孤独的,但不会孤单。就像此刻,我安静的坐在阳台茶桌电脑前,独享夜的微风、月亮和星星,还有我这小小的天地。
夜色,氤氲着孤独的气息,倘佯在岁月深处的街道,被风吹过,苏醒的记忆,凋零成片片落花,铺满苍凉的夜空。这是忧伤赋予的旋律,化作故事经过的美丽,浸染了多少徘徊不前的身影。
永奎叔的去世,我的生活又一次按下了暂停键。虽然不是自愿,但我也无可奈何。
多少天了,不是无精打采,便是无所事事。不想不念的生活,如古井无波,一切都好似静止,唯有呼吸记录着这一天的日升月落!
我知道,当故事拉下帷幕,留下的也只是一些记忆的倒影,如缠绵于曾经的温柔,撒落满地的光亮,时间久了,便化为了尘烟。
不动便不再思念,闭眼便感觉一切都还是以前,昏暗的煤油灯下,有趣的故事,朗朗的笑声,鼓励的眼神,一切都如初时。
睁开眼,眼里却是窗外的萧瑟,如心底的寒,风冷、冰寒,所有都是一别两界。
窗外幽幽的灯火交错在深邃的夜色中,为这副萧瑟的画面增添了一抹浓重的昏暗。
指缝透进来的光影,像极了心底那想要隐藏的疼痛,不见不念,真的可以吗?为何我还是如此的痛。
我并没有赶回去参加永奎叔的葬礼。当习惯了夜的惆怅,我孤独的灵魂,凝结成回首的张望,于夜色中苦苦寻觅,那一抹记忆的残影。
我拿出书,《唐诗与宋词》,想用书平静自己的思绪。可窗外,闪烁的霓虹撩拨着璀璨的星光,隐约在红尘的寂寞里,恍如潮水般恣意的蔓延。
我抬眼,看到窗外故纸堆里,端坐着两个相对而坐的身影,那是一个温暖了我整个青春的画面,人生所有的美好都靠着这样的画面争取。可如今,让一切的一切都成了痛的起点。
端坐的身影,一老一少,不是永奎叔和我,又会是谁?
被遗落的光阴,流连于尘世的苍白,努力找寻着属于它的曾经。独守的边缘,沉眠于暗夜渴望阳光的笑颜。
我们就这样相对而坐,又听到你爽朗的笑声,又看到你赞许的目光,又触摸到温暖的大手。
岁月是一场轮回。而我却不知自己从何开始,不知哪里才是我向往的光影。或许五十年前的那一场相遇,就已经用尽了我全部的运气,如今,我们只能隔着虚无,依托风的力,笨拙的移动自己。
念起。窗外端坐的身影,在低眉的瞬间反复转动,我知道那是一场虚空,试图将它抹去,可却在触碰中又惊醒了心中的疼痛。
泪,无声地流淌,在脸庞,一行又一行,就像时光走过的痕迹,想要看清却又害怕遗忘。
等待是一场煎熬,没有尽头,只是因为没有希望,但即使没有希望,我却仍然让自己深陷,风里的孤独,雨里的寂寞,还有那盏热了又冷的茶。
你在窗外,静静的看着我在孤独的表演。
其实,我们生活在自然界中,只需保有一份天真无邪,你的内心便会充满欢喜。令人鼓舞的伙伴,为什么一定要在你的身边呢?你的心,留一个位置让人安居,不是很好么?想起纳兰容若的那句“人生若只如初见”,有太多人喜欢,因为苍凉,因为无奈。而我倒觉得最是深情最无情。此一生,与谁初见又何妨?何时初见又何妨?因为占有的欲望,因为害怕孤独,才会悲叹“人生若只如初见”。而我,每一次见你,都有一种满心的欢喜,心中有念,“人生何时不初见?”
到底是昨天的茶太好,喝得有些多,还是念你太深,到了半夜时分,竟是醒了,一个人躺在床上,四处静谧无声,再也无法入眠。
轻轻起来,捧一本书,读得津津有味,其实无眠的夜也是挺好的。
随便抽出一本,都有那些年永奎叔在河西村给我讲过的故事。
那故事,陌生又熟悉。熟悉又陌生。
这是忧伤划过的旋律,伴随着故事的想起,蛰伏在每一个黑夜的背后,摇曳出梦一样的缠绵。
时光似流水,烟云弹指间。穿越寂寥敲打的音符,在文字间绽放出花般的妖娆。
我们为什么要感到孤独呢?美国作家梭罗说:“我们赖以生存的地球不也只是宇宙中的一叶小舟吗?我为什么会感到孤独呢?我们的地球不是在银河系之中吗?”是啊,为什么不能把你的心放大些,再放大些?米兰·昆德拉说:“宇宙也是要被注意的。”你注意我们的宇宙了吗?
当曾经的美好被镌刻成一道道无法逾越的伤痕,是谁在岁月的轮回间,掀起了那声尘封已久的叹息。
生命里有些东西注定是无法割舍的,比如年少时的记忆,那跟随你一生的温暖场景,不管你如何的掩埋,它始终保持着恣意的纠缠,引领我跨过真实的界线,徘徊在梦与现实的交点,聆听忧伤拔节的旋律。
相对而坐在窗外的身影,是另一个时空吗?
此刻,我坐在灯下,透过窗户,越过两个人的身影,注意着宇宙,心中想像着137亿光年外的星系,在忙些啥。当时间被割裂,空间被重叠,我有些忙,无法孤独。
孤独,让人品味生命的苦涩与滞重。
我穿过时光隧道,来到唐朝的那一年,遇见独钓寒江雪的柳宗元。在下着大雪的江面上,一叶小舟,一个老渔翁,独自在寒冷的江心垂钓。天地之间是如此纯洁而寂静,只剩下他一个人,与万物共谋。一尘不染,万籁无声。这清高孤傲的渔翁,隐居在山水之间,不带一点人间烟火的气味。
他有一份别人无法理解,也无法自拔的孤独。他在享受生命,不被周遭的喧嚣浮华所蒙蔽,没有繁荣的假象。
我记得,不是我能够穿越到唐朝,去会见柳宗元,而是数十年前,永奎叔和我讲过这个故事,只是突然忆起。
永奎叔说:“一个人享受孤独,是生命的境界。”
五十岁以后,我终于理解了我的父亲和郑永奎当年的那份孤独。
是谁,曾慨叹过:人生有一知己,足矣!但是,知己能否助你走出人生之孤独?
我静静的立在窗前,当年,我的父亲和永奎叔:可以。
当我回到屏幕前的文字,始知本就应该学会享受孤独。在孤独的时候,才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寻找到迷失的自我,那是一种一个人独处时的欢喜,还有心中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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