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经历完一场大战的盖礼祥出现在张崇杰面前,只见张崇杰的脸上满是泥土,衣服上还浸着鲜血。张崇杰见状赶忙问道:“怎么样,受伤了没有?”盖礼祥笑着安慰道张崇杰:“让师长担心了,您放心,我没受伤,这血都是小鬼子的!”
得知盖礼祥无事,张崇杰的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随后又赶忙问:“王副官呢?他怎么样?”
“师长,您的病还没好,赶紧躺下。”盖礼祥扶着张崇杰回到床上:“您放心吧,王副官没有事,只是一路奔波太累,本来他非要来见你,是我让他赶紧去休息的。王副官带领的其他兄弟也都回来了,只不过有人受了伤,我也去找军医过来了。”
张崇杰对盖礼祥的这次战斗的表现很是满意:“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
盖礼祥好奇地发问:“师长没想到什么?”
张崇杰本是个粗人,有什么说什么,但看到如此懂事又有能力的盖礼祥,他一时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夸起,只见他突然蹦出了一句:“你要是我的儿子该有多好!”
盖礼祥听后也大吃一惊,尴尬地说道:“师长,您太累了,您赶快休息,我不打扰您了......”
刚起身准备离开的盖礼祥突然被张崇杰拉住了胳膊,张崇杰示意盖礼祥坐下,似乎有好多话想跟他说:“礼祥,这次战役多亏了你能临危不乱,不仅救了兄弟官兵,还把我这把老骨头安然无损地救了回来,我得感谢你啊!”盖礼祥害羞地说道:“师长哪里的话,我是您的兵,战场上有突发情况,这本就是我应该做的。再说王副官也是拼死带着兄弟们背水一战,打到最后弹尽粮绝,都准备以身殉国了。论功劳他比我大......”
张崇杰摇了摇头说道:“王副官行为固然可嘉,论功当赏。只是你,当初宫老大把你送来我身边时,我只以为你是个新兵蛋子什么都不懂,之所以收下你也是因为你说的那些话确实让我看好。哼,只不过这宫老大在你走后跟我说了你的身世,说实话当时我是真不想要你了。我说这话你别生气,当年我因为没娶到你娘,心里确实挺气不过。但自从知道你娘过世后,只觉世事无常,什么气啊怨啊的,全都抛诸脑后了。现如今,在我心里,你娘对我来说只是曾经的故人。今天下午我昏睡过去的时候,还梦见你娘了...呵呵呵...我想跟她说几句话,她也不搭理我,就这么看着我。也许你娘还在恨我当年非要娶她的事,现在想想,是我错了。你娘很勇敢,勇于突破枷锁追求自由,古往今来有几个女人能像你娘这样。如今你在我麾下当兵,我只想把你看护好。将来到了那边见到你娘,我也有话对她说,至少祈求她的原谅。我还记得我小时候你娘跟着你外公来我家,跟在我屁股后边一口一个哥哥。那会儿啊我只觉得烦,心里想着真是个小跟屁虫。大了大了,想让她跟在我屁股后边都求之不得了。”
盖礼祥听到这里眼泪开始打转,但他依旧坚强地忍着不哭出来。
“师长您累了......”盖礼祥想打断张崇杰的回忆。
“礼祥,我想过了。我想请你答应我一件事。”
“师长请说,只要礼祥能办到,绝不推脱。”
张崇杰缓缓说道:“经此一事让我想了许多,我这辈子也许做错了很多。战场上的事谁都说不准,万一哪天我死了,就再也没有机会了。你如果不嫌弃,我认你做干儿子,如何?”
盖礼祥听后连忙拒绝:“那怎么行,我是您的士兵,您是我的长官。等级森严怎可僭越!”
张崇杰随后说道:“在外人面前你依旧喊我官职,但在自家人面前和私下不用拘束。你也不用喊干爹,可以叫我一声叔父。你爹娘过世后你自己在这世上无依无靠,你舅舅也有家室也有儿子,他不可能照顾你一辈子。我想你娘如果知道这一切,也不想看着你在这世上孤苦伶仃。至少你在这世上能有个家,逢年过节的还能有家人一起陪伴。我也希望能在你身上,弥补我对你娘的过错。”
盖礼祥听到这里已是泪流满面,低头哭着喊了一句:“叔父......”
张崇杰听到盖礼祥叫的这一声,竟也情不自禁地流下眼泪来:“哎!好孩子!等我身体恢复好,咱就回家!说到回家......”张崇杰突然想起一件事,只见他从枕头底下拿出一个信封:“这是家里的下人本来要送到战场上的家书,后来因为联系不到我们便送来了这里,这儿有一封是给你的。”
盖礼祥听完擦了擦眼泪说道:“给我的?”
“应该是你舅舅放心不下你,托夫人给你寄了封家书。”
盖礼祥随后说道:“应该是志仁兄给我寄的。”
张崇杰听到不免诧异:“你跟志仁怎么认识的?”
“叔父有所不知,其实刚到前线几日的时候我就收到过一封信,是志仁兄给我写的。我小时候曾经在城南书院读过书,志仁兄是我当时在书房的玩伴。后来因家里突遭变故无力承担我的学费,我便退学了,此后跟志仁兄也失去了联系。如今我来您这里当兵,想必舅舅一家跟张家的走动也多了起来,上次信中提到我妹妹香儿与志仁兄也已相识,那封信应是香儿托志仁兄写的。”
张崇杰听后心中不免大喜:“多走动的好,多走动的好!你上战场多日,想必你舅舅和香儿也牵挂你的情况,快看看信里写了什么?”
盖礼祥随后打开信封,一字一字地念了出来:“礼祥哥,家里人知道你一切平安的消息都很欣慰。切莫担心家里的事情,专心打仗。志仁哥待我极好,是个......”盖礼祥读到这里心里不免有些崩溃,张崇杰问道:“是个什么?怎么不读了?”盖礼祥强忍着继续念了下去:“是个...可托付之人。”
不知真相的张崇杰听到这儿大笑起来:“你看我说什么来着,多走动的好!夫人的眼光真是不错,志仁和香儿的婚事看来近在眼前啊!”
盖礼祥不解地问道:“婚事?什么婚事?”
“你舅舅没跟你说吗?也是,咱们走的匆忙应是没来得及跟你说。我家大夫人......也就是你叔母,早早就安排了志仁和香儿的婚事。咱们出发上战场的那天,你舅舅带着香儿来了我家就是谈这事儿的。我本来还担心香儿不愿嫁,现在看来我担心的多余了。好事儿,好事儿!亲上加亲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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