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就在那么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一个铁匠也不知从何而来,竟凭空出现在了这谷底!但见他浑身上下的衣服一条一条的,也不知是被什么刮成了这样,两条手臂上也几乎没了一块好皮。他踉踉跄跄地走来,忽然一头栽在了地上积水之中。”
马镜站在一棵老树下,正折扇轻摇,眉飞色舞,滔滔不绝。
“就在这时,忽然一道惊雷响起,正是一场酣畅淋漓的鸣金就要开始的征兆!那雷声刚歇,一阵隆隆之声便远远地传了过来,那声音初听似是闷雷在山谷中回响,但细听之下,却分明是万马奔腾所发。那隆隆之声响了一阵,渐渐偃旗息鼓,随后只听一片喊杀之声震天而来,后又有无数兵刃相击和惨呼哀嚎之声纷至沓来,正可谓是地动山摇,闻者色变!”
一个双手托腮坐在地上的少年打断道“马师兄,真的假的?我入谷几个月来,从未听过这鸣金啊?”
马镜听了这话将折扇叠起,轻点在那少年额头上道“这事岂会有假?你入谷时日短,没碰上过很正常。不然你以为咱们鸣金谷的名字是怎么来的?不信你问问你陈师姐,她也听过的。”
马镜折扇往旁边一指,一个抱着胳膊站在一旁的女弟子笑道“小屁孩儿,咱们谷内神通可都是历代先辈在这鸣金声中感悟出来的,再者说了,若无鸣金,这第一道大关凝金就过不去,你呀,日后听过一次,保准你这辈子都忘不了。”
这说话的女弟子身材高挑,生得极是美丽,那少年听了她如黄鹂般婉转动听的声音后,面上一红,竟只点了点头,不敢去瞧。
马镜“哗啦”一声展开折扇,本打算接着开口,没成想竟将那少年吓了一跳。
那女弟子本就正看着那少年,见了这一幕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随后道“也不知大师兄说他聪明伶俐是从何说起,我却总瞧他像个傻子。”
旁边躺在地上的一名男弟子一直没说话,到了此时终于忍不住坐起身来道“喂喂喂,别再打断二师兄了,二师兄,你说你的!”
马镜喜道“还是小不点儿上道!话说那铁匠本来正卧伏在水中一动不动,可耳边喊杀之声一起,他竟噌得一下从地上坐了起来,同时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其实那铁匠总觉世间凡铁所打造的兵刃颇有不足,于是一直想另辟蹊径,打造出一把绝世神兵来!他听闻咱们谷内有鸣金的传说,于是不远万里,跋山涉水而来,就是想要在这鸣金声中静心感悟,然后穷一生之力,将感悟中所得兵刃打造出来!可他在这谷中也不知盘桓了多少时日,却一直未能听到鸣金,就在他以为自己就要这么孤零零地死在谷底时,却没想到这一场雷雨,竟真将这鸣金给唤来了!”
“唉,可他毕竟只是个普通人,如何能抵住这鸣金之声?他听到金铁交击之声响起,顿时状如疯魔,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就在这空地上乱挥乱打了起来。”
马镜说到这里,深折扇在地上遥遥一圈,随后竟也学着口中所述那般胡乱挥舞起来。若单论这讲故事声情并茂的功力,他倒是出类拔萃。
“随着金铁交击与喊杀之声越来越浓,那铁匠也越来越如痴如狂!但见他双目血红,双手在身上乱抓乱挠,眼看就要这么力竭而亡!”
马镜伸手在身上一通抓挠,瞪圆了两只眼睛,口中“嗬嗬”有声,逗得三人都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那铁匠的右手忽然颤抖起来,同时他满身血污竟化作了几道红气,那几道红气缠绕在他右手之上,渐渐成型,最终竟凝成了一把杀气腾腾的长剑出来!那铁匠见自己手中无缘无故多了一把剑,起先也是一惊,但随即仰天大笑了起来!”
马镜说到这里,双手叉腰,也仰天打了个哈哈,“却说他这一笑,心中又有所感,当下就在这谷底舞起了剑来,于是一套同样杀气腾腾的剑法,就在那场大雨中展开。”
“啊!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一阵号角声传来,这号角声悲凉悠长,久久徘徊,不愿散去。号角声过后,群响毕绝,一切终于又回归了静寂。”
马镜说到此处,闭上了眼睛,似乎陶醉在了自己的故事中久久不能自拔。
“完了?”那少年道。
“完了!”马镜道。
“那,那铁匠后来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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