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金谷柴房内。

苦道人还在以手劈柴,身边堆成了小山般的木柴也不知最后都用到了哪里。

一个驼子从柴房前蜿蜒曲折的小路走了来,走到近时,但见那驼子满头白发,一张脸上横七竖八刻满了伤痕。他驼着的身子虽瘦小,但就这么一步步行来,却自有一股让人不敢逼视的威严散发出来,早年间叱咤一方时的样子还隐约可见。

那驼子手中捧了个木匣,走到苦道人身前微一躬身道“谷主,这是新炼的丹药。”

苦道人接过了木匣揣入怀中,伸袖将一只木墩擦了两把,对驼子道“老曲,坐。”

曲驼子依言而坐,脸上神色竟满是担忧。

“不知谷主近来身子如何了?老仆炼制的上一批丹药效果如何?”

苦道人也不擦拭,自在另一个木墩子上坐了下来。

“老曲有心了,我年轻时锋芒太锐,一身金气不知收敛,失了协调,早侵肺腑,不过如今日日以木气养身,再加上你这乙木丹药颇有神效,已无大碍。”

曲驼子道“那就好。说起来谷主年轻时何止是锋芒太锐,简直是耀如日月,令人生畏啊!不过若非是谷主当年狠狠地打醒了老仆,恐怕老仆早已自取灭亡了。”

苦道人笑道“陈年旧事,至今思之如在眼前啊。对了,我那关门弟子张书剑,你见过没有?”

“明面儿上见过小少爷一回,暗地里却观察了五六回。”

“他那眉心剑疤,你看出什么没有?”

曲驼子闻言沉吟良久,而后三缄其口,竟迟迟未发一言。

苦老道见他如此,也不追问,自顾自道“木鱼啊木鱼,你见到这孩子时,又岂会不知此子势必早夭,但你不忍这孩子死得不明不白,又看出这孩子一身灵根倒与我鸣金谷相匹,于是送他入谷,你口中这“好事”,果然是个大麻烦啊。”

曲驼子见苦道人开了口,这才敢道“依老仆看来,小少爷天赋极佳,或可仰仗修为进境之神速,自行寻找破解之法,除此之外,恐怕别人谁也帮不了他。”

苦老道苦着一张脸道“没那么容易的,这疤便是劫,他日后修为越深,劫数便越大,有时候我在想,不让他修行,让他就这么快快乐乐地了此余生,或许是最好的办法。”

曲驼子道“可若是修行,或可有一线生机,若不修行,则必死无疑。两者相权衡,老仆以为谷主所做并无不妥。”

苦道人听了这话,老怀大畅,一撑大腿站了起来道“好!木鱼托付到我谷中的孩子,管你背后是什么人,又或者是天意,老道都要斗上他一斗,拼死护他周全!”

苦道人一向自称“贫道”,如今说起这番话来竟改称“老道”,曲驼子看在眼里,只觉一股豪情扑面而来,恍惚间,他似乎又看到了当年那个神威凛凛,将自己降伏在脚下的身影来。

“木鱼啊,你若是将麻烦一扔,便就此离去,贫道可不答应。”

苦道人提起木鱼来,终究是心绪难平。

曲驼子在苦道人站起时,也早已站起了身子,此刻见他发此长叹,便安慰道“大少爷此行回来,或可带回消息。再者说,木鱼大师修为精深,又有青木禅师遗赠,定可无恙!”

谷内一处开阔地上,有个老青石板铺就的广场,广场中心立着一柄丈余石剑,那石剑似剑似碑,深深地插入地下。

不远处两人正呼喝而斗,可没几下子,就听一阵木裂之声传来。

“第十把!”

陈露坐在石剑碑下,高声叫道。

张书剑望着手里的半截木剑,忽然叫道“不公平!不公平!我用木剑,马师兄却用银笔,这两相一撞,木剑自然会断啊。”

马镜道“我这银笔,师父赐名“魁星”,乃十年前鸣金声中所凝,到了今日,笔上劲力虽不敢说随心所欲,但方才与你对敌时,可一直是金气内敛,与你手中木剑无异。”

“魁星,这个名儿有什么寓意吗?”

“那可是大有寓意!今日晚些教你识字时,我教你这二字怎么写,顺便给你讲讲这其中的故事!”

马镜提起讲故事,又是眉飞色舞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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