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张书剑早早醒来,穿好衣服洗了把脸,哪知一出门来却见曲驼子站在门口。

他自入谷以来只见过曲驼子一面,还是刚拜完师时被师兄姐几人领着去见的。从那以后,这曲驼子就像个幽魂似的,处处都有他的痕迹,却处处见他不着。张书剑除了知道谷中一应饮食起居等杂务都是此人负责外,只觉得这曲驼子有些吓人。

“曲老,您几时等在这儿的?干嘛不敲门呢?”

“老仆来得早,怕打搅了小少爷休息,另外,小少爷叫我曲驼子就成。”

“啊?这怎么成?曲....”他试了一下,发现“驼子”这两个字当着曲驼子的面儿,他是无论如何都叫不出口。

曲驼子一笑,露出了一口大黄牙来道“小少爷不必烦恼,老仆本名就叫曲驼子,直呼我名又有何顾虑?”

张书剑先前听马镜等人直呼其为“曲驼子”,还微觉不妥,到了此时才知道多半都是曲驼子自己“争取”来的。

“今日谷主令老仆负责小少爷的功课。”

张书剑闻听此言,想到这一整天可能都见不到陈露了,心中老大的不痛快。

“曲驼子!”

曲驼子听了这一声叫唤,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小少爷随我来。”

曲驼子领着张书剑一路走去,竟捡了个极僻静的所在停了下来。

“就请先让老仆看看小少爷入门心法练得如何了。”

“就...就在这?”

此时已入了秋,但天气仍旧炎热。张书剑见此地杂草丛生,虫鸣鸟叫声不断,不禁皱起了眉头。

张书剑其实为人颇为慵懒,是个靠着聪明劲儿能解决问题便绝不多费功夫的人,所以这需要静坐下功夫的入门心法,他是只要一有寸进,便立刻欢呼雀跃而去,正合了“不求甚解”这四个字,说到底,他还是个孩子。

所以当他听曲驼子要查验自己基础心法的时候,便使出了这拖延大法来,其实他又哪里会在乎这些。

曲驼子一言不发,从怀中抽出一块叠好的毯子来,抖落开铺在了地上。

“啊,太...太好了...原来你曲驼子早有准备,那,那我就放心了。”

张书剑见事已到此,只能乖乖地坐在了毯子上。

“啪”,张书剑刚要运功,忽然手起掌落,拍死了一只蚊子。

“哎呀你瞧,此处蚊虫甚多,叫我好生难以定心呐”。

曲驼子仍旧一言不发,忽然轻喝一声跺了跺脚,但见一瞬之间鸟儿齐飞,杂草窸窣,竟将这丈许方圆内的虫鸟全部惊走。

张书剑摇了摇头,无奈地竖起来大拇指“厉害!想不到谷内竟还有此等神通。”

“老仆对谷内神通一窍不通,这只是些家传小术罢了。小少爷,这下可以开始了吧。”

“可以可以!明白明白!”

张书剑见左右是没由头再拖了,这才行起了功来。

说起来,自打他入谷以来,就数此次行功最是认真了。

这入门心法叫做养金诀,是个教人辨识体内金气,去除杂气,再经由日积月累之功积蓄真力的基础心法。

他起初还惴惴不安,生怕被看出进境缓慢,没成想这头一遭在人家的监督下认真运功,竟觉一切水到渠成,莫名地顺畅痛快。

等到他睁开眼来,见面前曲驼子的神情也是复杂至极。

曲驼子道“我曲驼子活了这一把年纪,似小少爷这般情况倒也是头一次见。老仆我就照实说了吧,这些时日以来,咱爷俩虽只见过一面儿,但老仆却一直在暗中观察小少爷。”

“这是为何?”

曲驼子摇了摇头道“这个中原委,却不是老仆能说三道四的,日后时日到了,小少爷自会知晓。我原本以为小少爷贪玩,这需要下功夫的心法上定是进展颇慢,没成想...竟是老仆多事了。”

张书剑听得云里雾里,正要好好问个明白,突然觉得额头似有水流了下来,他还道是树上露水滴到头上,只拿手一抹,也未在意。

“难道曲驼子你还负责监督门中弟子的修行进度吗?那以往我师兄师姐们,也是如此吗?”

“这倒不是,只小少爷一人如此而已。”

“那我就不明白了,我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还是说我天赋差,师父不放心?”

“那也不是,依老仆来看,谷主几名弟子中,若单论天赋,倒是以小少爷为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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