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宋柏昱挡在施媛的身前,阮清池有种说不上来的无力感,示意府内的下人去把宋柏昱拉开。
施媛的神色依旧平淡,似乎这一切都与她没有关系,看见宋柏昱挡在她身前时,眸光微动。
她在北国训练时,每天过得都是血雨腥风的日子,从来都不会有人关心他们的死活,即使受伤、生病,也只能靠自己熬过去,熬不过去的就抬到外面,一把火烧了。
她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总觉得人与人之间冷漠才是常态,直到她遇到了宋柏昱,他对她无微不至的关怀,她才知道人是可以有温度的。
他们这一次来京都,原是想入宫行刺圣上,却没想到中途会出来一个宋柏昱,改变了他们的计划。
在他们知道宋柏昱的父亲是定远将军后,便开始打边境布防图的主意,只要边境失防,北国的军队便可一路北上,踏破京都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却未曾想,成是宋柏昱,败也是宋柏昱。
看着宋柏昱被人带走,施媛收回目光。
“你们还有王法吗,怎可乱抓人!”宋柏昱边挣脱边大喊。
“皇城司办事,难道还需要同你讲道理吗?”沈祁目光凌厉。
若不是现在有皇城司的人在,阮清池真想大骂他蠢货,递给采薇一个眼神,让她上前撩起施媛的裙角。
施媛的小腿位置,刻有鹰翅膀的标记。
宋柏昱瞧见这一幕哑口无言。
“你在边境待过一些时日,应该认得这个标识,北国的每一名死士身上都会有这个标识。”阮清池淡淡道。
几年前,宋柏昱和苏氏去过边境探望宋言栩,宋言栩带他在边境熟悉过环境,也教过他如何分辨北国人,只是现下的他被爱情冲昏了头脑,把宋言栩的话都抛在了脑后。
阮清池看他冷静下来,示意仆从把他松开。
宋柏昱缓步走到施媛面前:“你这么久一直都是在利用我,那你先前和我说的话,可有一句是真的?”
施媛敛了眼底情绪,不屑地笑了笑:“你也知道我在利用你,我对你又怎么会有真话?”
“是我太蠢了。”宋柏昱垂着头,别过脸擦去泪水。
阮清池让人宋柏昱带回去,随后亲自送沈祁出去。
“你的伤,好很多了。”沈祁扫了眼她的脚,见她能自己走,心中便放心多了。
“有劳沈大人关心了,不过是小伤而已。”阮清池说道。
“那你自己多注意些。”沈祁说完,听见阮清池“嗯”了一声,便转身上马,回了皇城司。
采薇见沈祁一走,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扶着阮清池到一旁坐下:“夫人,你在这休息一会儿,我去给你拿轮椅。”
阮清池揉了揉脚踝,心中长叹一口气,宗妇真不好当。
她的脚虽好了些,但始终没有好利索,短时间内走走,活动筋骨还可以,可今天折腾这么久,脚踝早就开始隐隐作痛。
为了当好一个宗妇,她只能把这些自己忍下来。
这些年,她似乎已经失去了自我,凡事都以侯府为先,日夜操劳,身子也熬差了。
直到采薇推着轮椅过来,才把她的思绪拉回来。
她回到晚香堂时,医女已经在屋内候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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