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回去岁,雪崩结束后,鹿鸣涧与当时巡守的恶人们带领着一小撮坊民——多是猎户们的家人,去东落雪谷地搜救活口。结果,居然是贼寨那老兵痞寨主背了弓箭,带了几个手下,负着两三个猎户,迎上了鹿鸣涧的队伍。
鹿鸣涧这才知道,因为打劫的买卖等于是被她断了,好些贼人便离开了,寨主身旁只剩了这么几个兄弟,便日日也和这些猎户们混在一起,干起了搏兽制皮、拆骨鬻肉的营生。
谢谢。鹿鸣涧这边接过了几个猎户,对寨主和他的兄弟们说。
寨主呸了鹿鸣涧一口,骂着脏话道,晦气,谁要你这婆娘谢?纯是一起干活的兄弟,不能看着他们横遭无妄之灾而见死不救,送他们回家罢了。
这些昔日的山贼,如今只剩了五六人,但他们毫无犹豫地拒绝了鹿鸣涧邀请同去坊里定居的邀请,说住在山里已经习惯了。寨子毁了,重新建就是,正好不做成寨子的模样了,就盖几个房子,更像家宅。
他们提着火把,消失在东落雪谷地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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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如此类难评善恶的人与事,鹿鸣涧见的、历的多了,逐渐平静与和解。
后来,她不再故作高深、手段冷厉,去吓唬坊民们听话,而是以她自身真实的、爱笑又无赖的性子,融入到坊间的生活中去。
随着时间过去,坊民们对鹿鸣涧敬畏的成分中,究竟是敬的成分渐渐多了,畏的成分渐渐少了。到头来,坊民们规矩了许多,但要说完全不怕鹿鸣涧的,还是只有那些和她学习、玩闹在一处的小孩子们。
某日,坊间长大的一对儿本地小童兄妹来找鹿鸣涧。
小男孩问,先生,我们听外面来的人说,长乐坊的人不能参加科举考试,这是真的么?
鹿鸣涧说,假的。若是想去,就只管去,但不能说自己是长乐坊的人,假作一个酒泉、张掖之类的郡人身份就好了。
小女孩又问,先生,他们还说,女孩子不能参加科举考试,这也是假的么?
鹿鸣涧闻言一愣。她当然知道这件事,但是她没有想到,自己默认了这个常识,居然没有跟孩子们说过。
她当即回答说,不是假的,目前的情况是不能。
小女孩灵机一动,满怀期待地问鹿鸣涧说,先生,那我扮作男子去考试,能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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