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里家里种过的庄稼有很多,大面积种植的就有玉米、小麦、水稻、红薯、花生、大豆、谷子、高粱、棉花、姜、黄烟,印象最深给自己折磨最大的就是黄烟了。什么时间传入的忘记了,最初的印象是跟着父亲开荒山栽种黄烟,用镢头一下下的将长满杂草的山坡地刨起,套上木犁耙,在黄牛的拉动下犁好沟陇,再就是要覆盖薄薄的透明地膜。黄烟苗是要提前育种的,刚开始是每家每户找一块相对空闲的地,该一个狭小的盖膜棚,松好土壤撒上黄烟种子,每日连续浇水,等到差不多十公分左右高的时候,外面的气温也就上来了,再将黄烟苗移栽到覆盖好地膜的陇上。育苗、拉沟、移栽是相对比较简单的,需要我们做的事情也比较轻松,帮着分散幼苗、浇水等,但随着黄烟苗的成长,耗费时间、体力及诗人不舒服的很多工作就来了。

大概是在黄烟长到一米高左右吧,原本能看到覆盖着地膜的地陇已看不到,密密麻麻的烟叶参差交错的生长着,也是为了避免浪费养分和保证上面烟叶更好成长的目的吧,需要将整棵烟株最下面的四到五片叶子摘掉。摘掉底叶后也就是一到两周的时间吧,黄烟株成长到差不多一米半高,这个时候就要数着叶子,从下往上将第十四五个叶片之上的烟头掐掉,此时黄烟地已经很难进入了,因为黄烟株的长高及黄烟叶的长大,整个烟田里可以说是密不透风的,又逢盛夏时节,只要进烟田,汗珠肯定是停不下的,栽种黄烟的最考验时刻也差不多由此开始持续两个月。勤劳的村民遵循着总结好的经验,尽心尽力的打理好每一片烟田,在去掉底叶和烟头之后,摘烟叶、系烟、烤烟、解烟、练烟、压烟、卖烟、打烟茬、刨烟杆,每一项工作浸润着汗水的同时,也同时饱含这对生活的尊重与热爱。

摘烟叶相对简单,从去掉烟头之后的差不多一个周左右吧,烟株底层的烟叶开始成熟,每次采摘差不多是两到三个叶片,父母在前头将每株黄烟成熟的叶片摘下,我们则负责将采摘下来的烟叶抱到整片烟地的最外面以方便后面的装运,看似简单,但对我们来说在前几次摘烟叶的时候是非常困难和费力,因为远高过我们身高的密不透风的烟叶阻隔抱上烟叶后的视线,再加上要保证近似我们身高的烟叶不划到地面,绝对是既考验体力又考验眼里还考验毅力,差不多要摘六到七次吧,在第三次摘完后,雀跃的我们经常蹲下看光溜溜的烟株下半截以寻找成就感。因为家里的土地并不在一处,大部分的时候是白天摘烟叶并将烟叶运回到家里后,晚上则拉上电灯再将摘回来的烟叶系到烤烟杆上,也就是用线将烟叶固定在一个大概在一米二三的木杆上,因为讲究时效,摘下来的新鲜烟叶两天内需上到烤烟炉内烘烤,每次摘烟系烟的时间都会非常紧张,父母大抵是每天休息三四个小时,身处假期的我们也不可能睡到自然醒,白天帮着帮烟叶,晚上帮着系烟,一般到十二点左右吧,父母亲会让我们先回去休息,第二天吧还不天明便会被再次叫起。那时候家里种地比较多的原因吧,每次晚上系烟,二姨会带着家里的两个哥哥一个姐姐过来帮忙,他们反不反感不知道,会议里的画面一直徘徊在100瓦钨丝灯泡周围飞来飞去的蛾子上面。

摘烟叶、系烟之后,帮着父母将系在烟杆上的新鲜烟叶挂到烤烟屋内,父亲再用泥将能透风的地方全部用泥封起来,生起炭火开始烤烟,也是要讲究技巧的,烤烟房内设置这一个温度计,在连续烧到第三天的时候,房子内的温度能上升到七八十度,因为要连续续炭的原因,每烤一炉烟父亲要连续三四天不能睡一个好觉,好在几个烤烟房挨在一起的原因吧,与周边的邻居可以互相轮换照应。在烟叶成熟的间隙,上一炉烟能烤完,我们也是闲不着,一旦开始摘烟叶,因为没有头的原因,烟杆的每个叶片根部会不断地长出侧芽,而为了保证养分能扩散到叶片不被抢走,父亲烤烟的那几天我们要去烟地里打烟茬,因为有炉火的原因吧,在烤烟的那个阶段,烤个咸菜疙瘩、土豆、地瓜是非常方便的,也是当时物资没有现在丰富吧,对着烤咸菜能多吃一个母亲亲手蒸馒头。在每炉烤烟的最后一两天吧,相对比较轻松,烟茬打完了,父亲也可以短暂的是休整一下,应该是第六七天吧,要将烤烟房内烘干的烟叶拿出来,大部分是晚上或者凌晨时间,因为已烘干的烟叶非常脆,稍一碰就会碎影响后期的卖相,在晚上或者凌晨将烤烟房内的烟一杆杆拿出来,平埔到烟房周边的泥土地上,三四个小时吧,烘干的烟叶在凌晨的湿气中变软,在装车运回家,因为要多个人协作才能完成的原因,每次下烟,睡梦中的我们及不乐意的被迫起来,到现在一闻到烟味,下烟时的那冲鼻子的呛味总会格外呛人。

很是繁琐,将烤好的黄烟运回家后,要将系在烟杆上的烟叶一点点解下来,差不多是一杆正好解一抱吧,将解好的烟集中到已收拾好的空房间内,静置一到两周吧,开始根据烟叶的成色、大小、长短开始分练,一把大概是二到三十个烟叶吧,根据不同的规格,将相似的归到一起,母亲提前用肥料袋子自制了烟包,父亲则将不同规格的练好的烟叶一把把的放到不同的烟包上,一个烟包大概能装近千把烟叶吧,在码好后,将桌子反置在烟包上,再在四个桌子腿之间放上比较重的物件,大部分是时间是一代麦子,压个五六天吧,原先蓬松的体积减损了大部分,到这个节点也就可以准备到镇上烟站卖烟了。

记忆里,小时候的村里几乎是家家户户栽种黄烟,一是村里的男人大都吸烟,再就是黄烟的收入在当时的阶段算是比例最高的一块,在整个乡镇,唯一合法的收购点是设在镇上的,在收拾到第四炉左右吧,镇上的收购点开始收烟,记得最开始的时候是根据栽种面积下发出卖产量的,而且村民们卖烟也不是直接那会现金,是要拿着烟站给的烟票到信用社再取款才行。因为整个镇上的大部分村子都栽种黄烟,为了更好的区别,镇上划片,每天有不同片区的村民来卖烟,因为场地有限的原因吧,一排排的拖拉机排在烟站外的路上,每户卖烟的人是要抽号的,因为不同的定价员给的价格可能不一样,如果对价格不满意可以出来找另一个定价员二次验价,门口被喊到号的抬着烟进去,也被部分因价格不合适抬着烟出来的,当然也有拿着空烟包出来的,因为一旦价格合适,定价员会根据价格及重量直接出具收购单子,烟站的内部人员也会将黄烟留下发往仓库。据说到后来,相关的买卖现场更为规范和有秩序了,因为求学及父亲外出打工的原因,高中之后就没在体验过,不过当时因为要互相照应的原因邻居几家一起用一辆车拉几家的黄烟然后再烟站有要号的、有卖烟的、有看车的,还有比较默契的谁卖的价格最好谁在镇上请喝羊肉汤的淳朴情绪印象深刻。

中秋左右吧,黄烟季到末尾,烟地里基本上就是一根根光杆的烟杆杂乱的长者侧芽,也不是完全没有用处,村里放牛的放羊的会到烟地里放养牛羊,无论是哪家都不会在意,差不多等到烟杆败劲气温霜降之后吧,跟着父母将烟杆刨出来再运回家,一个种植季算是完整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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