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父亲,自小的记忆就很丰满,准确的时间忘记了,顺着记忆力的事件倒推下来,每个节点的烙印都非常清晰。与自己所在的时代相比较,父亲的结婚年龄非常早,比母亲小七岁,姐姐出生时父亲也不过才二十一岁。第一次深刻印象,应该是在弟弟屁股受伤,自己也就是四岁左右吧,那时候房子还是矮矮的茅草屋顶的房子,屋门是上半截装着单层玻璃的木门,外面还有个半截的茅草半门子,弟弟那个时节应该是刚能扶着走,忙于家务的父母将弟弟放在用宽竹片制作的儿童车内,大概是自己修理过的原因吧,弟弟一屁股坐到了车子上外露的半截钉子头上,被哭声惊到的父母看到裤腿全是血的弟弟也是瞬间蒙到了,很快村里的医生,住在同村不远处的爷爷奶奶也到了,大概是担心自己害怕吧,大人们让姐姐和自己到南侧的小屋里等着,满屋子的人,有点紧张的氛围,南侧小屋子狭小黑暗的空间以及很是焦虑的父亲的脸虽不清晰但总也抹不去。以至于到后来第一次返修房子之后,对南侧房屋一致不那么喜欢。

随着慢慢的成长,能留在记忆力的信息越来越多,相较于村里安稳生活的邻居,父亲算是比较能折腾的,在五岁左右吧,父亲开始折腾小买卖,也是没有足够经验吧,刚开始烤制大饼并串村卖,一个平底的圆形大锅,地下烧着红彤彤的炉火,顺着竖立在屋顶上的烟囱,木柴少过后的白烟急匆匆的向天空冲去,可能是当时村里人空闲时间都比较大自给能力也强吧,干了很短时间父亲就转行了,到市场去批猪肉贩卖,也是要走村串巷,但在以毛论计的年代,被视为奢侈品的猪肉也不像理想中的那么好做。到现在,母亲也经常拿那个时候说事,由此父亲贩回来的猪肉剩了很多,怕坏的原因吧,在家里全都煮了,喂给自己吃的时候因为没有节制,最后自己成功的被喂吐了,也就是自那时开始,只要猪肥肉进嘴,自己就恶心。猪肉之后吧,据说是处在济南的小姨的建议,给父亲买了一个凤凰牌相机,父亲骑着自行车到各个村区给人照相,至于赚没赚到钱不知道,但在小学之后就没再见父亲动过相机。

能折腾的父亲在村里的口碑是很不错的,无论是本姓家的还是外姓家的,父亲总能很和谐的相处,母亲曾说在他们刚结婚的时候,父亲大胆到信用社贷款买回来周姓家里的第一台黑白电视机,那个时候自己刚出生不满周岁,因为当时还没普及的原因吧周姓家里的很多人都习惯在晚上都家里看电视,自己被父母说是女生的秘密在自己被很多人抱过之后就隐瞒不住了,当然关于那台电视机自己是有些印象的,直到上学到初中吧才换成彩色电视机。关于母亲说的父亲在村里做的另一件事是打水井,自己对水井的第一印象是压水井,手动的那种,通过上下抬压一个横杆抽取地下水,在父母结婚前,村里人吃水都是要到村里的水井去挑水,后来父亲引进了打水井的队伍,在村西边打了第一口地下经,也在宅院里打了一个十几米深的水井,之后的时间,父亲作为第一人买了村里的第一台拖拉机。记得那时老宅子旁边的路还是土路,而且比较窄,作为唯一可用车父亲经常被误在帮周边邻居运送东西的路上,至于坐在拖拉机车头轮胎盖板上自豪的兜风也是要格外显摆的。

父亲一生的生活既是平凡的普通又是折腾的提升,像村里其他同龄人一样,只要是其他人能干的活计他都能干。记得在第一次返修家里房子之前吧,为了准备建筑材料,父亲学着到山上去开采青石,打眼、填装炸药炸山、修整石块,在满足自家翻盖房屋需求的基础上父亲用拖拉机将石块运到县城工地售卖,慢慢的打开了视野,与开始时的美好不同,送到最后工地款难要的现实也给了父亲很深刻的教训。在十多岁的时候吧,自己开始在外村上学了,在做了很多创业尝试后父亲开始进入村委任村干部,家里的土地也越来越多了,每年黄烟、花生种的是最多的。因为是乡镇的黄烟重点种植村,镇上特意委派了一个专员驻村管理,父亲是对接人,因为要接待专员吃饭吧,那段时间家里基本上是每天都改善伙食,在那个时间,靠书信联系的沟通方式因家里安装了有线座机得到了改变。连续了两到三年吧,家里的地是越来越多,收入也逐步得到了改善,但因为同时间也更多地接触了外面的世界,对更多改变更高收入的期待也变得越来越多,在自己上到初中的第二年末,父亲最终做出选择离开村子、离开已适应的农村种植行业,开始到济南跟着企业工作。

其实对于父亲外出到济南之前,除了以上印象深刻的事情外,大抵就是他的酒量了,从有记忆开始,父亲就非常喜欢喝酒,不管是自己在家还是有客人来,一天三顿,顿顿不断。刚开始有印象的时候,父亲是经常喝醉酒的,可能是面对的困难和压力大的缘故,每次喝醉总会和母亲吵上几句,记得前期奶奶曾多次和妈妈偷偷商量如何帮助爸爸戒酒,无奈继承了爷爷喝酒习惯的父亲最终也没迎来改变。其实反过来看,当时村里能支撑天天喝酒的也不多,刨除生理喜不喜欢能不能承受这个次要原因,光是承担酒钱在当时也是一个不小的负担。不过虽然经常喝酒,父亲却是一个勤快负责且上进的人,那个时段的活计倒是都没怎么耽误,随着不停的尝试与试错,家里的生活也在磕磕绊绊中不断的提升的层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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