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出手,从拂梨手中接过一个包裹,说道“珍重。”
放开略微颤抖的手,贴近一步,道“沁儿,别忘了我。”说着便转身离去。
“阿祀!一定要好好的回来,要好好的回来。”周沁之的泪水犹如断了线的珍珠,模糊了眼前的视线,只看的见他们挥手离去的背影,一骑绝尘。
“公主,咱们快回去吧。”拂梨搂着不停哭泣的周沁之,为她戴上围帽,一边心疼又一边怕人看到。
漆黑的夜如一团浓郁的墨,缓缓浸润在万籁俱寂的深夜之中,似乎唯有朝晖殿的光芒能带来一丝温暖。
“婶婶?”周沁之刚进了皇城,便看到拐角有一个人影,仔细一看便是新婚的应琦,正擦着泪痕。
“婶婶怎么不去送送?皇叔刚走。”说着就回头看去,心中想着有没有机会让他们见一面,应琦扯出一个笑,拉着她说道“不必了,他不让我来送,说宫规森严,又是皇城边上。”说着抽回手,低着头整了一下情绪,痴笑一声说道“只是我心痴...”说着自嘲的笑了一声。
周沁之眼神暗淡,有些心疼,又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轻声说道“婶婶坐我的轿子回去吧。”
周沁之一进院子就听的屋内一阵的咳嗽,还来不及诉说自己的离别之苦连忙跑了进去,就看见秦音面色如土,咳得上气不接下气趴在床边,全然没有了端庄仪态,如今只是被病魔压着头颅。
“母亲,你...”周沁之不敢置信的走上前去,眼中的泪水不停的落下来,扶起秦音,看着她虚弱的扯出一个笑容,嘴唇染着鲜红,与苍白如土的面色对比着。
秦音伸手覆盖上周沁之的手说道“没事,不过是前几日累着了,太医说歇歇就好了。”周沁之擦去泪水,道“可您都咳血了。”秦音摇了摇头,说道“太医说是胸口淤血,咳出来才好。”说着捋了捋鬓边散落的碎发,问道“秦祀今日走了你可去送了?”
周沁之垂下头,埋怨道“母亲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您病了也不告诉我,秦祀要走了也不告诉我。”说着接过汤药,一口口喂着秦音,眼神黯然的说道“我去送过了,他...他们意气风发,威风凛凛,一定能好好的回来。”
秦音喝下最后一口汤药,接过茶水漱了口,说道“自然,若我们准备充足,只要第一次压制了,云展也不敢再犯。”周沁之抿了抿嘴,沉沉道“母亲,若我嫁了,他们是不是不用去边境了?”秦音微微张了张嘴,脆弱的脸显出坚毅,握起她的手,坚定的说道“沁儿,云展本意就是挑起战争,并非真心求和,你若是嫁了过去只能让他国手握着你父皇的心脏。”
周沁之暗哑的眼神中重新燃起光芒,泪水充满她的眼睛,眼前的景色模糊着,一头扎进秦音的怀中放声大哭。
她一边庆幸着,一边怨恨着自己的懦弱。
迎春已经结了点点花朵,耐着寒风依旧努力的生长的,周沁之心情郁闷,无所事事的用扇子拨弄着花枝,眼神不知看向何处,轻轻咬着下唇,满是愁意。
一声又一声的叹息,萦绕着,应桦从远处走来,明日一早就要启程回达齐。
“公主,桦殿下。”耳边响起一声提醒,周沁之眼神微动,似乎听见了什么,又似乎没听见。
“拜见公主殿下。”更高亢的声音响起,才将周沁之的思绪扯回,回过身去,勉强的笑着,行了一礼说道“桦殿下今日怎么没陪着太后娘娘?”
应桦回到“明日就要启程回达齐,今日太后许我到处走走。”周沁之遮下眼眸,无心聊天,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
安静了片刻,应桦向前一步走到身侧,说道“汝梁王出发也有三日了,恐怕还没到边境。”
周沁之才有了些动静,微微抬头,思量着说道“几日才能到?”应桦轻声哼笑,眼神黯然,随后又恢复,说道“就算日夜兼程也许半月才能到。”
“半月?”周沁之半闭着眼睑,抿了抿嘴唇,暗自叹了一声,自秦祀走后,心中的苦闷忽然没地方去倾诉,宫中忽然变得狭小憋屈,除了母亲不断的咳嗽声,宫里似乎不再有其他的声音。
应桦将她的情绪收入眼底,继续说道“这一去一回,就算是顺利也得要半年之久了。”周沁之眼神微动,似乎有些挣扎,又无可奈何,思量着说道“半年,等他回来又是夏季了,希望他能给我带清汝斋的荷叶酥回来。”说着似乎想到了什么,温婉的笑着。
拢了拢斗篷,急促的叹了一声,提起精神说道“殿下明日就要走了,可要打包些点心路上带着?或是有什么喜欢的。”应桦听了这话有些苦笑道“太后娘娘备了好些,这几日也是吃了不少稀罕物,倒是没见公主所提的荷叶酥?”
周沁之茫然抬头,客气的漏出一个笑容,“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是宫外清汝斋做的小食,年年只有荷叶初生只是才做一段时间。”又说道“宫里的要比那精致千倍万倍,殿下不必在意。”
话虽如此说着,心中却惦念着清汝斋的点心,就想是惦念着在宫外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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