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挽瑜……”
他低低道。
挥带了酒气与欲念的嗓。
“……江挽瑜”
有丝丝气声混杂微不可闻的委屈与呜咽。
她叹了口气,轻轻抚摸着他并不柔顺的发。
“嗯,卿卿。”
微凉的鼻尖蹭了蹭她轻晃耳坠,陆尚卿偏头,湿热的唇吻在了眼前白腻上。
他吸着气,语调不满:
“我不想娶妻。”
适才她竟然说要为他娶妻?
他不要!
细细密密的吻落在她颈侧,陆尚卿颤着睫毛,鼻尖盈了浅浅细汗。
江挽瑜扯了扯嘴角,抬起了另一只手,指尖轻点。
细嫩的指缓缓滑过他鬓角耳郭,染有蔻丹的甲微微刮搔时引得他心间颤痒。
酒气与着热气上涌,渐渐愠红他双耳与双眼。
陆尚卿抖着呼吸抬起眼,喷薄而出的热寸点移到她唇角。
江挽瑜垂着眼,视线在他眉眼间停顿,忽地,不知看到了什么,她扬起嘴角!
手猛地一捉,指间掌住了他的发。微微用力,发根处传来的撕痛令的陆尚卿呜咽出声。
双唇微分,他看着她,喘着气,开始后悔刚刚没能找个好地方。
月辉毫不吝啬装饰她的眉眼,朦胧婉约如世上难见仙人。让他每每回忆,都会记起那夜她含着泪望向他的目光。
道是物是人非,月难如昨。
他知道。
“卿卿,乖……”
仙人垂下她悲悯虚假眸光,温言絮语诱使她的信徒。
“你不愿,本宫依你如何?”
冷香侵绕他鼻端心间,她红唇上扬,有温热于他眼尾一触即分。
美艳的妖精披上仙人皮囊,一点点引诱她的目标落入必死的命运。
于是心甘情愿的信徒仰起头,目光追随她眉眼,无视这一场为他而制的死局。
-
殿内烛火摇曳,绣有长河落日的屏风上并无那道他见之欢喜,思之如狂的身影。
陆允半仰起头,闪烁的烛火于他目前落下一片旧日昏黄。
他捂住眼,忽而低低笑了起来。
有苦涩蔓延唇角,他呼吸抖颤,醉意翻涌间,一切似真又似幻。
晨光熹微,陆允从榻上起身,屏退了宫人服侍后,他循着记忆走出了乾清宫。
光芒刺目,他眨眨眼,荒谬生出一丝恍如隔世之感。
长乐宫,历来是北襄皇后宫殿所在。
从乾清宫到长乐宫不算长的路径,他好像走了一辈子。
路上宫侍寥寥,陆允并不奇怪,因为这是他下的令。
眼前露出朱红宫墙,墙内的梅枝探出青绿的叶。无风无雨,她在院内,本可以不受半点风雨催折。
他思绪万千,迈脚跨进了宫院。
院内站了位形销骨立的人儿,她束发红裙。
清晨露寒的风刮过她脸颊,让他生疼。
她本不纤弱的手腕抬起了掌中的长剑,一如他曾见过的潇洒无匹。
“啪嗒——”
沉闷的落地声似锥心的锤,只一下,便震得他眼热胸痛。
女人垂眸看着砸在地的长剑,她抖着手腕。
一息,她沉默着,弯腰捡起长剑。
繁复象征着无上权誉的裙摆落了他满目。
好几次,无力的手骨并承受不住长剑的重量。女人依旧一声不吭,只沉默着试图再次拿起剑。
可陆允知道,她拿不起了。
这不是未来,而是他已见的过去。
他眷念着女子的容颜,可她的眼神无半分在他身上。
好似,那她再也拿不起的长剑,有什么,是比生者还要重要的存在。
他忽地不敢再看,陆允转过身,与门外的人对视。
明黄的衣角像根刺,他与那人空洞的眼睛四目相对!
那是他,陆允。
不!
那不是他?!
抗拒如杂草,逐渐填满他空洞无神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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