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勖有些不太乐意,站起身来,“也好,朕确实向你问过意见,那且就听你说说,我大唐,到底有什么急事?”
郭崇韬将身子压得更低了。
“陛下说宫中道路湿滑,想登高避暑,修筑高楼,可是,今年税收已经不够国用,这样使用,实为不妥。”
“朕用内府的钱,和国帑有何关系?”
一旁的刘玉娘身边的宦官也跳了出来,插嘴道,“贱臣以前看长安全盛时宫中楼阁不下数百,现在陛下没有一处可以避暑的地方,这也太不舒服了。”
李存勖听了此言,点头赞赏,又对郭崇韬丢出话语,“郭枢密,朕富有天下,难道还不能盖一座高楼避避暑么?”
这些话一下下砸在郭崇韬心中,让他不知所措,就算是用内库的钱,那也无人能保证刘玉娘不会从国库中调用。
况且,国家此时情况不容乐观,这样做也是不符合君王该做的事的。
郭崇韬脑中飞速思考着应对之策。
李存勖先出手了,“朕以前在黄河与梁军对战,虽然行营也很湿滑,并且还披甲骑马,也不曾感觉疲惫,但为何现在住在深宫之中,反而不耐湿热高温了?”
郭崇韬思路未起,又被打断,只能用自己的体验感想回答。
“陛下先前在黄河边上,强敌未灭,深感仇恨大志,虽然天气炎热,但并不介怀,现在外患已除,海内臣服,虽然住在宫中也觉闷热不堪,是因为此时与那时考虑的重点不同了,陛下如果能居安思危,就算这天气炎热,也变得清凉了。”
此话,郭崇韬扳回一城,说得李存勖确实有些默然不语。
郭崇韬再次跟上,“陛下,如今契丹发展迅速,有消息称那渤海国已被其攻灭,而我唐国……”
可那宦官又一次强硬插入,“洛阳城中流传着一众说法,说那枢密使的府邸,住起来比皇宫还舒服,现在看恐怕是真的了,也怪不得郭枢密您不能理解陛下的感受呢。”
徐宇本来在身后静静地听着,听到这宦官这样胆大,口出狂言,以这么个阴阳怪气的理由来攻击义父,也有些恼火,可这不是战场,武力那一套是不好用的。
“陛下!如此积雨,对前半年本就等同于颗粒无收的各地来说,可谓是雪上加霜啊,恳请陛下……”
“郭崇韬!陛下已经好言好语听你在此咄咄逼人这么久了,怎地一点羞耻之心也没有?”虽迟但到,刘玉娘还是没好气地吐了出来。
郭崇韬后腿了一步,想当初,面对那王彦章的一万骑兵,他都没退过半步,他现在却是理不清楚了,到底是谁在咄咄逼人?
亭子外的雨闷然间下得爆裂起来,撞得地面连同周五只剩霹雳炸响。
亭子的一道梁,将郭崇韬与李存勖分隔开来,一边身后只有徐宇一人,一边,却是刘玉娘和众多伶人宦官。
几滴飞雨被阵风吹来,落到郭崇韬眼中。
郭崇韬不敢再前进一步了,“是……,臣,臣明白了。”
此事,无疾而终,郭崇韬与李存勖不愉快地谈论交代了一些照常安排的政事之后。
只是形如枯槁老人,独自拉着徐宇,在宫里撑着纸伞欣赏欣赏了风景,就带着她回去了郭府,一路上,一言不发,徐宇能看出,郭崇韬,似乎又老了几岁。
徐宇想做什么,可是,可是,她总不能带着自己的私兵,反了李存勖这种昏君去吧?
她这般现代人的思维是不忌讳那些东西的,可她捏着拳头,看不清前边碎片落雨的道路,无法,这样的时代,以徐宇的武功能力,她真的什么都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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