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林中阴风惨惨,邪气冲天,原来是众多亡魂的怨气汇聚在这里,日积月累,无法排遣,积郁深重所致。
“乾德十二年”,距今十五年,天赐出生之前,南北境常年对战,总以北境胜数为多。
“北境有个大将,叫做南宫将军,南境闻之色变。”老爹经常在天赐面前唠叨。
“你再不睡觉,南宫将军来抓你了。”老娘经常在晚上吓唬天赐。
南宫将军,就是夜晚抓孩童的恶魔。
抓走,然后会怎样?天赐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想是大概会吃了吧。
听到“南宫将军”的名号,天赐就乖乖地不敢调皮捣蛋,紧紧裹住被子,似乎被子能阻挡将军入侵。
“南宫将军”,从小就成了天赐的心魔。
直到他长大,才知道南宫将军早已仙逝。
天赐手中宝剑忽然“呜呜呜”鸣响,剑身震颤不已。天赐心惊,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天赐抬手向天,喝一声“麒麟月!”,剑声呼啸,长剑出鞘飞到手中,鸣声即止,安安静静呆在他的手里。
寒风凛凛,少年移步换形,手腕轻巧翻飞起舞,魂息倾泻而出,自周身游走,衣袂翩跹,剑锋疾如闪电。
一段《大乘心法》舞毕,天赐微微出汗,顿觉神清气爽。
掉转身,他朝北走去。天色大亮,森林变得异常清晰明亮起来,朝阳穿过厚厚的树丛,斜斜照射进来,在树林间投下一块一块白色的光圈。
这一回,他没有再遇见那个摘野菜的婆婆。
走不多久,就走到了森林边上,大路在远远的对面,隐隐约约能看见路上匆匆的行人。
但是,这中间横着一条十来丈长的沟壑,一条碗口粗的绳索连接森林和对岸。
沟壑深不见底,底下冲出一股寒气,逼得天赐后退几步。如果攀援绳索,不到半个时辰即可到对岸,想了想,还是抄近路的好。
他用手拽住绳索,用力抖动几下,手心摩擦出粗粝的坚实感,绳索绵延生出的波浪一点点漾至对岸,让人很是安心。
他把剑牢牢绑在后背,双手双足紧紧攀住绳索,手足并用往前爬去。
爬出十分之一,身下凉风嗖嗖,双足寒意顿生,他向下一看,摇摇晃晃,立时头晕目眩,赶紧凝神聚气,专注向前。
“吱吱——吱吱——”绳索突然猛烈抖动起来。
一只红脸猿猴从树上跳下,倒挂在绳索上面,在前方五六尺处荡秋千。
一边回头冲着天赐“吱吱吱吱”龇牙咧嘴。
“嘘——”天赐朝它挥手,赶它走,猴子丝毫不为所动。抖得更厉害了。
绳索大幅度前后摆动,像一根脆弱的发丝。
“吱吱——”又一只红脸猴子跳了上来,俩只猴子攀住绳索打起架来。把绳索当玩具一样跳上攀下,绳索剧烈摇晃,像一根弹力绳一样,脆弱地望着在他身上捣乱的猴子。
天赐快要被气晕了。此时他已爬到一半的距离,往回也不是,前进也不是。
阳光晒到天赐的身上,刺入他的双眼,他的眼睛模糊了。
突然,身子猛然向下一坠,耳边听见猴子尖利的吱吱声,绳索终于熬不过,断了……
天赐手里抓住的一截在空中晃荡,猴子的叫声停了,不知道它们掉到哪里去了。
“啊啊啊啊”,他抓住绳索不放手,和绳索一起掉下去,垂到了森林边缘,面前是一堵陡直的绝壁。他的脚几次踢到了坚实的峭壁上面,然后,又晃悠出去,再撞回来,再踢到峭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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