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吐谷浑士兵来到唐军大阵一百多步外时,立刻有人认出悉弄参。

吐谷浑士兵们面面相觑,他们停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连带着党项士兵也止步不前……

唐军并没有释放床弩,想看看他们反应。

“为什么不前进?”

没庐穷桑倭儿芒看到此情况,皱眉说道。

恩兰达扎路恭立刻将吐谷浑大将召过来询问。

吐谷浑大将了解情况后,脸色大变地跑过来向没庐穷桑倭儿芒汇报道:“启禀大论,我吐谷浑的王子被唐军绑在阵前的战车上。”

他和吐谷浑小王一直以为王子已惨遭李瑄毒手,没想到还活着。

他不怕那些贱民死,害怕误伤到王子。

吐谷浑小王是小肚鸡肠的人,届时一定拿他出气。

“悉弄参?唐军拿他要挟,难道我们就要放弃石堡城了吗?连赞普之子都能为国家而亡,你们是什么念想?”

“立刻进攻!敢贻误军机者斩!我会将这件事情告知赞普!”

没庐穷桑倭儿芒只是愣了一下,就当机立断下达命令。

孰轻孰重,他还是能分得清的。

他相信吐谷浑小王也能明白其间的厉害。

“遵命!”

吐谷浑大将领命后,立刻转身奔入前线。

战鼓声与号角声再响……

吐谷浑士兵只能继续靠近……

一百步!

“放箭!”

唐军诸主将长喝一声后,弓箭手在阵中向敌军抛射箭矢。

强弩手扣动扳机。

“咻咻咻……”

伴随着一道道声音,箭矢遮天蔽日,像雨点一样向吐谷浑士兵和党项士兵打去。

“铛铛铛!”

“噗嗤!噗嗤!”

吐谷浑士兵和党项士兵如果用盾牌挡住前面,他们加厚的盾牌能挡住弩箭。

但头顶抛射而来的箭矢会要他们的性命。

不是所有吐谷浑、党项士兵都拥有盔甲。

“箭雨之中,必须猛冲……否则都得被唐军箭矢和弩箭射死。畏战者,家人妻女,皆充奴婢。”

吐谷浑大将见麾下磨磨唧唧,下达命令道,并带着威胁。

吐谷浑士兵们听到大将的话,这才泛起狠劲,向唐军猛冲而去。

如果他们不狠,就会被唐军杀死。

横竖都是一死,他们选择为家人而战。

唯有坐在车上的吐谷浑王子瑟瑟发抖。

“呜呜……”

贪生怕死的他,不断得挣扎摇头,但此时此刻,吐谷浑士兵心中已无他。

他看着两根大枪,从他左右而过,害怕开战的时候,会被唐军的大枪或吐谷浑军的长矛刺死。

唐军的弓箭手不断去抛射箭矢,强弩手伺机发射。

百步之遥,不断有吐谷浑士兵和党项士兵倒下。

“床弩准备!”

近五十步的时候,唐军开始下令队与队之间的床弩发射。

唐军的床弩需要八个人才可以操作,仅是弩臂就有近一丈长。

除了观察的士兵以外,其余士兵用力搅动轮击以张弩力。

当弦被张到一定程度概率,一柄带着羽毛的七尺长矛被放在弩臂上。

“嘣!”

随着操作者击锤,弩箭破空而出,异常犀利。

“咔嚓!”

“噗嗤!”

由于吐谷浑士兵密集,这一矛瞬间击打在一面盾牌上。

这盾牌四分五裂的同时,矛矢威力不减,洞穿披着锁子甲的吐谷浑士兵。

这吐谷浑士兵往后飞,又撞倒一名士兵。

不到五十步的距离,床弩杀伤力太大。

“咔嚓!”“噗嗤!”

其他方向又飞出数十支长矛。

虽然仅仅是杀死数十人,但带来的震慑意义远大于杀敌意义。

事已至此,吐谷浑士兵和党项士兵,也只能冒着强弩和长矛,咬着牙上前。

又死一波士兵后,他们来到唐军士兵十几步外的鹿角前。

每一步都有一重鹿角,并锤入泥土中。

两部士兵在没有挪开鹿角前,只能成强弩手的靶子。

但他们挪动鹿角的时候,必然有会暴露在强弩手的视野中,盾牌也挡不住。

在漫长的战线上,几乎每一重鹿角被挪开,都有上百人的死亡。

幸亏挪动鹿角的吐谷浑士兵、党项士兵都没有穿戴盔甲,否则两部的甲士大半都会折损在这里,就不用攻阵了。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两部才将鹿角清理到唐军两丈之外。

此时还隔着一重鹿角,和两辆战车。

两部在勾动鹿角的时候,要被唐军大枪突刺。

“咔嚓!”

两名唐军士兵对视一眼,一起合力突刺一名手持盾牌的党项士兵。

那党项士兵盾牌被打掉后,身躯暴露。

两支大枪一上一下,分别攻其面部和胸部。

胸部有铁甲,没有刺穿,到面部直接被大枪捅烂,倒地惨死。

有的唐军手握可以破甲的长槊,这对两部甲士杀伤更为致命。

好在最后一重鹿角及时移出,他们逼近唐军,可以与唐军对攻,能对唐军造成死伤。

但兵器和铠甲不如唐军,往往是吐谷浑和党项士兵先倒。

吐谷浑、党项两部不仅要面对严阵以待,防守严密的唐军,还要时时担心缝隙中的强弩射过来。

这么近的距离,强弩威力直接破甲。

此时,最担惊受怕的是悉弄参,他亲眼看着唐、吐两军在他面前枪矛对攻。

吐谷浑士兵也不打算尝试救他,他们试图搏出渺茫的生路。

这让悉弄参差点疯掉,但他嘴被堵住,什么都喊不出来。

当床弩准备好,第二轮发射的时候,还出现一矢伤二人的情况,使吐谷浑和党项的士兵,不敢再向队与队的缝隙靠。

但在战场上,总是不可避免地暴露在床弩之下。

鲜血在两军阵中飙飞,血液流成小河,喊杀声与金铁之音盖过鼓角。

吐谷浑、党项士兵的尸体,不断地倒在地上,倒在唐军战车上。

唐军战死或者受伤后,会被立刻拖下去,阵形稳如泰山。

在战斗的空隙,后方的重甲步兵还会替换前方的重甲步兵,让一直使用沉重大枪的唐军能得以喘息。

诸军使、副使,知道李帅在此,皆全心全力指挥阵形,不敢有丝毫懈怠。

缺失的阵形也会立刻补齐。

唐军的箭矢就像是无尽一样,每次最多停顿一刻钟,弓箭就会进行十余轮抛射,床弩进行一轮整齐。

每一次,箭矢齐至,都有不少吐谷浑士兵、党项士兵伤亡。

而强弩则无时无刻不在寻找机会。

有相当一部分两部甲士,死在唐军的强弩之下。

战至两個时辰,血腥之气,弥漫整个鸡心谷。

唐军阵前,尸横遍野。

吐谷浑和党项士兵的尸体将战车都挡住。

唐军也付出一定代价。

但阵形牢不可破……

他们都知道这仅仅是刚开始。

吐谷浑、党项久攻不下后,尽失胆气,只有不到五千人撤回去。

数以千计的吐蕃弓箭手进入唐军一百步内。

他们提前准备好,想趁此机会射唐军一个措手不及。

但安思顺早就在瞭望台上,观察到吐蕃弓箭手蓄势待发,让士兵们准备好盾牌。

在党项、吐谷浑士兵撤退十步后,唐军强弩手,弓箭手,都放下弓弩,将盾牌举过头顶。

“铛铛……”

吐蕃的箭雨几乎都被唐军盾牌挡住。

见几轮下去无济于事,恩兰达扎路恭只能下令弓箭手退走。

“噗嗤!”

“噗嗤!”

但是唐军可不惯着他们,趁吐蕃弓箭手撤走的时候,强弩手放下盾牌,引弩矢入弩臂,只是一轮,吐蕃就死伤上百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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