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同光话音还未落,和璧的长剑却已经搭上了和衷的脖子。

和同光压着嗓子,厉声问道:

“和衷,你不该给我一个理由吗?”

和衷持弓的手一松,箭支便掉在了地上,他满脸惊慌失措:

“二伯,您说什么?什么理由?”

“你不觉得太巧了吗?一大早你便前来报信,说吴剑杀人被关进了县衙大牢,然后又带着我们冒着大雾纵马狂奔,还有早早准备好的绊马索,你说,我们还能相信你吗?”

和璧将剑轻轻一用力,和衷的脖子上便出现一道血痕。

“我只要轻轻一拉,你就人头分家,还装傻充愣,不说实话?”

“二伯,救命啊,我真的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们的事啊!这几天您不在家,我闲得没事做,就偷偷跟着吴剑上山打猎。昨天上午运气好,进林子没多久就遇到一头花豹,吴剑箭法特别好,用弩弓一箭便射中了那豹子。”

吴钩向和同光点了点头,吴剑的射弓弩的准头他清楚,三十步之内例无虚发。

和衷见三人没有打断,便继续说道:

“我见打到了花豹,自然开心至极,准备去看看那花豹死透了没有。谁知道这个时候,另外几个人冒了出来,也向那花豹射了几箭,便说是他们先射中的,猎物归他们所有。”

“对方人多势众,而且将弓箭都对准了我们,我本想就此算了,一只花豹也值不了几个钱,还是命要紧。”

“可吴剑一看对方举起了弓箭,他抬手便射杀了对方两人,对方没想到吴剑会抢先动手,慌乱间又被射中一人,我也被吓坏了,赶忙让吴剑住手。”

“可吴剑说,既然都动手了,必须斩尽杀绝,要不然后患无穷。”

“杀人是掉脑袋的大罪啊,二伯,我哪敢让他继续,便拦住了他。对面剩下的两个人也带上受伤的那个,趁机跑了。”

听到这里,和同光已经相信了七八分。

和衷的为人他清楚,小错不断,大错不犯,还算遵纪守法。

吴钩也说道:“哥哥因为……,性情有些偏激,这像是他会做的事情。”

山里人通常每个部族都有自己的狩猎范围,但一些交界之处往往不是那么清楚,所以争猎物是常有的事情。

秋点兵到了西南之后,为了减少部族之间的械斗纷争,制定了非常详细的律法,其中便有关于打猎的,规定交界之处的猎物,谁先猎到就是谁的。谁要是不守规矩,私下动武,就是不给郡守大人面子,是不守魏国律法,是大罪。

但在深山老林里,律法又哪有生存重要,而且世世代代积累起来的仇恨哪是那么容易化解的?

和衷见吴钩帮忙说话,感激的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

“帮忙将花豹抬到你们的村子里后,我怕的要命,便先回了木府,一下午都在家里不敢出来。可突然就锣声大作,听外面人大声说抓到了杀人凶犯。”

“我正想逃走,有人扔了一个纸团到我房间里。纸条写着让我到普雨镇来找二伯,你一定有办法救我,而且要连夜就走。”

和璧赶紧问道:

“纸条呢?”

和衷双腿一软,生怕和璧拿剑的手不小心抖了一下,他颤颤巍巍的从怀里摸出一个叠好的纸条。

和璧放下长剑,一把抓过纸条看了一眼,又递给了和同光。只见纸条被揉得皱巴巴的,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

你和他是同党,不想死就连夜到普雨镇找和同光。

和同光看后,又递给吴钩,说道:

“从纸张、字迹上面都看不出来历,也不知这人是何方神圣,是敌是友。”

吴钩看后,将一把刀递给和衷,用脚尖勾起了地上的长弓轻轻一抬,长弓便弹到了他手上。他拉了拉弓弦,又将和衷马匹上的箭囊摘下来挂在腰间,然后眼神不善的看向和衷:

“这弓我借用一下,没问题吧?”

和衷看他面色凶狠,知道对方不满自己当时拦住吴剑,才导致后面的事情,生怕脸上又挨一马鞭,赶紧说道:

“没问题,没问题!”

和璧也知道自己误会了堂弟,埋怨道:

“你为什么不早将纸条拿出来?”

和衷畏畏缩缩的答道:“一路惊慌,忘记了。”

和璧一瞪眼:“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忘?”

“好了,璧儿。”和同光一挥手,说道:

“和衷,你也别怪我这个当二伯的多疑,实在是人命关天,不得不防。”

“雾快要散了,对手就快发起进攻了,赶紧将剩下两匹马牵过来,至少可以护住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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