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能和人说是自己做梦梦到的。
“恕属下不能告知。”
胡宗宪摇了摇头，放下了手中的本子。
“高府台，胡某虽居庙堂之高，却不是不懂农事之人，胡某无法相信你之所言。”
“千年来，从来没有过用鸟粪石，用石头种田一法，而且还能亩产五百斤，不说水稻，麦子亩产五百斤，高府台，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请部堂赐教。”
“因为土地产出有限，加之无田之民甚多，我大明朝现在是六千万人。”
“但若是真有能使亩产翻倍之物，我大明朝人口将再多六千万。”
“若你所说这鸟粪石真有能使亩产翻倍的肥力，那这哪里是石头，那是六千万的人口！”
“亩产翻倍，意味一斤石头就能换四五斤粮食。”
“高府台，你说天底下有这种好事吗？”
高瀚文起身跪了下去。
“部堂，事关重大，实践出真知。”
“您常带领将士在沿海作战，自是知道哪些海岛是海鸟的栖息地，请您派兵挖些鸟粪石回来，做对照试验即可知道鸟粪石的真实肥力！”
“何为对照试验？”
“找两块肥力接近的田地，一块正常种植，一块用鸟粪石施肥，观察庄稼长势，若施鸟粪石的庄稼长势更好，则能证明鸟粪石有效。”
“最终等秋后收成，一称重对比，就知道鸟粪石具体肥力。”
高瀚文知道，在后世，中国并非世界第一强国。
一切皆因工业革命没有发生在中国。
对于为何中国不能孕育出工业革命，后世说法很多。
一种说法是中国自古的传统文化相比西方文化，文化上有劣根性，所以不能孕育工业革命。
高瀚文万难相信这种论断。
人要做成事情，无非两端，一是有充足的动机，二是有充足的原始积累。
工业化也不例外。
但动机与原始积累，越是贫富差距悬殊的地方，就越是稀有。
就如当下的大明朝。
贫富差距悬殊时，富裕者只需要追求兼并即可，不会想着提高生产力。
而贫困者寅吃卯粮，又没有原始积累来发展科技。
那么后世的西方为何能得以发展出工业革命呢？
是因为欧洲本是一群岛国，地理环境决定其发展航海技术。
大航海殖民了美洲，通过贩卖奴隶获得廉价劳动力，通过满世界掠夺鸟粪石等重要资源，提高了粮食产出，最终才孕育了工业革命。
高瀚文要做的，就是要让大明朝第一个进入工业革命，而这事关粮食产量的肥料鸟粪石，就是当下必不可缺的一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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