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远居江南,久在鱼米之乡的人们而言,近乎二百多年的和平时光早已使他们遗忘了战争真正的模样。他们惊惧于燕王带来的叛乱之火,却不知那也不过是战争的冰山一角。
黄沙,烟尘,鲜血,战争的名讳被刻在北燕边城的每一块砖石之上。嗜血的敌骑,可怕的邪祟,危险的天气,对于生居于此的人们而言,他们早已习惯与死亡为伴。每年约有一万余人的尸骨长埋于黄沙之下,又有一万余人从大秦各地奔赴北燕。对于大多数赴关戍守的将士而言,北燕边城就是他们的余生。
百战白首,不仅有驰骋于疆场的将士,更有坚守于暗处的守律之人。北燕边城是大秦北方的门户,也是守律人地图之上的重点地区之一,扎根于此的守律之人足足有数十位之多。
燕王造反成功,整个北燕城笼罩在一片欢庆喜悦的氛围之中。对于常年跟随燕王征战沙场的将领而言,他们有扶龙之功。燕王做了皇帝,他们得到的好处是不会少的。而对于北燕城的百姓而言,谢安认为,他们的喜悦更多的是出于对燕王是本地人的自豪。
谢安于正午时分赶至北燕城,他在城内寻了一处酒馆。不过不幸的是馆内人满为患,仅有一处尚可坐人。谢安是不喜欢喧闹的人,但正值晌午,想必其他酒馆也与此处情况大差不差。谢安可还没有矫情到为了一个安静的环境而去走遍北燕的酒馆或是花费昂贵的金钱包间。
“姑娘,能容许我在这里拼个桌吗?”谢安礼貌的向桌子另一侧的女人问道。
那女人以粗布遮住面容,她只抬眼看了看谢安,然后点了点头。
小二见有新客入馆,忙跑至谢安身边。他一边象征性的用肩上的抹布擦了擦那满是油污的桌子,一边道歉道:“抱歉啊,客人。这不是咱们的燕王殿下马上就要当皇上了嘛,这整个北燕边城都高兴的很。咱们这酒馆这几个月里里外外,早早晚晚都是人。不仅有咱本地的,还有许多外地的。诶,客人,看你的样子,应该是从南方来的吧。不知道这北方的风沙,你可还习惯?你应该也是来瞻仰燕王伟业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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