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室中,刘表让下人送来酒肉吃食后,便将所有人屏退,将内室关闭。确认四下无人后,才开始与韩愈商谈真正的要事。
刘表一边喝酒,一边面露难色地说着:“哎,贤弟,为兄心里苦啊。”
韩愈笑着回应道:“兄长坐拥荆州富庶之地,又何苦之有?”
“哎,这荆州牧没那么好当啊。”刘表叹了口气说道,“为兄虽为州牧,看似风光,实则处处受制,还不如一郡太守自在。”
韩愈佯装吃惊地回应道:“啊,不会吧,不会吧。州牧已是一州最高长官。莫非是曹操假借朝廷之手为难兄长了?”
刘表摇了摇头,没有顺着话题继续展开,而是问道:“依贤弟之见,荆州最大的敌人是谁?”
“曹操?”
刘表摇了摇头。
“江东孙权?”
刘表又摇了摇头。
韩愈假装十分为难地说道:“兄长莫不是认为我主与荆州联合后,会成为荆州最大的敌人?”
听到此语,刘表也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贤弟说笑了。玄德是我同宗,而且玄德之能远在我之上。这荆州即便让给玄德又有何不可?”
韩愈一时之间分辨不出刘表此语是真心还是试探,只能客气地回复道:“兄长说笑了,我主绝无此意。”
刘表再度叹气:“哎,我倒希望玄德能有此意。实不相瞒,荆州最大的敌人并非外敌,而是内患。”
韩愈神情极为凝重地问道:“兄长此话何意?”
“哎,”刘表似乎已经忍耐了许久,此时便滔滔不绝地向韩愈诉说,“当年我单骑入荆州,迅速平定荆州祸患,贤弟可知为兄凭恃的是什么?”
“贤弟愚钝。”
“外人看来,兄长凭恃的是胆气、是智谋。为兄也并非自夸,此二点固然也重要。但更为关键的是世族。为兄能迅速平定荆州,便是依靠了当地世族的力量。否则仅凭兄长一人与朝廷一纸空文,这荆州牧根本做不安稳。”
刘表自己斟满一杯,痛快饮下,继续诉说着心中不快:“随后为兄便不断大力发展荆州。虽与孙氏、袁氏有过争斗,但都是护守荆州之战。所以世族们也是鼎力支持。但只要涉及对外之事,便束手束脚,无法发挥。荆州世家极多,且都身居要职。若非为兄在职期间不断安插自己的亲信,如今荆州恐怕为兄一点做不得主。即便为兄已做出如此多改变,如今也只能说掌握了不到半数的权力。”
韩愈也略微气愤地说道:“岂有此理,这些地方世族根本没把兄长与朝廷放在眼中。”
“哎,是以为兄才说荆州之患在内。如今为兄也垂垂老矣,若是撒手人寰后,为兄之子恐怕镇不住荆州世族。荆州之权必将流落。贤弟与玄德所言联盟一事,为兄自然答应。只是为兄不仅要结成徐州——荆州的联盟,还希望玄德与贤弟能够在日后照拂琦儿、琮儿一二。”
韩愈起身,极为严肃地行礼说道:“兄长放心。此事贤弟可代大哥答应。只要贤弟与大哥尚在,荆州大权便会在兄长一脉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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