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恪之感觉自己好像掉进一片粘稠如墨的深海,眼前有无数光点飘絮般游离着。

无比的森寒禁锢着他的身体,他挣扎着伸出手,用尽全身的力气,直到好像戳破一层看不见的薄膜,捉住了眼前一道光点。

轰..,陈恪之脑海巨震,一道道刺目的金光从天外而来,射穿这片孤寂的深海。

他抬起头,金黄色的眼帘中,是一片伏尸鬼域,破碎的刀剑,折断的长枪,满身洞创的巨尸起起伏伏,一眼望不到边。

“这是哪里?”陈恪之望着眼前骇人的景象,倒抽一口凉气。

“伏藏师的归宿,也是开始。”低沉得耳语响起。

“你是谁?”

“答案你要自己找了。”

眼前的金光消失,森寒再度涌来,黑潮将陈恪淹没。

“忘记说了,欢迎你的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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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轱辘轱辘...”陈恪之猛地挣开了眼睛。

耳边传来阵阵恶毒的谩骂,吱扭作响的马车周边围了一大群金发碧眼的鬼佬指指点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恶臭。

他甩甩头,扫视一圈。这是一辆囚车,除他以外,还有三个瘦弱的金发鬼佬。四人手脚都戴着铁镣,脖子上套着铁圈,另一头绑在车顶栅栏。

沿街两侧一些低矮平房被拆的七零八落,取而代之的哥特式复兴建筑雄伟壮丽,彩色玻璃窗、装饰华美的塔尖、高大的尖顶和钟楼耸立,漫无边际。

街边面包店、西装首饰店、戏院和教堂等门口被川流不息的人群淹没,商品琳琅满目,各种新奇的玩意儿层出不穷。

优雅的绅士牵着娇羞的淑女,黑袍遮面的修女一晃而过。

顺着那不断延伸的塔尖,灰蒙蒙的天空飘过几艘彩色的飞艇,远方传来此起彼伏的铁甲舰轰鸣的汽笛声,那里是泰晤士河畔,舳舻千里,旌旗蔽空,各国商船拥挤着进出港湾,码头人声鼎沸。

河道两侧的灰暗厂房黑烟滚滚,机器巨响回荡,高炉前闪耀着铁水的光芒。

这是维多利亚女王的时代,工业革命的明珠所在。

彼时的世界中心,伦敦。

看热闹的人群逐渐稀疏,囚车缓缓行过圣墓教堂。

“不,不,我不要去,我还有两个孩子要养活,可怜的温妮和纳沙。我只是偷了一块面包。饶了我吧。”一名囚犯突然大哭,双手扶着栅栏,泪眼婆娑的望着前面,那里有两个干瘦的小孩牵手躲在教堂墙壁后面张望着。

“嘿,醉鬼伊夫,这已经是你第三次偷窃了。哈,你父亲也是因为偷窃被绞死的吧,罪人的血液会延续,你家这两个小鬼将来也得上绞刑架。”驾车的肥胖治安官兴奋地说着,停下马车,朝教堂方向使劲扬扬马鞭,吓得两个孩子撒腿就跑。

“不,不......”那名囚犯痛苦的望着渐渐跑远的孩子,面若死灰。

真是一个令人惊叹又绝望的时代啊。

陈恪之挑挑眉,咬了一口后槽牙。他默默审视着眼前陌生的一切,迅速适应了这一连串光怪陆离的异变。既然能把自己送到了这里,那么活下去的机会还会远嘛?

“下车吧,罪人们。”治安官一一打开囚犯脖子上得铁圈,马鞭敲的栅栏邦邦响。

前面三名囚犯连滚带爬得被踹了下去,轮到陈恪之时,他不着痕迹地右脚踏前半步,躲过马鞭,假装摔倒,一个翻滚来到囚车门跟前,并脚一跳,稳稳落在地上。

肥胖治安官悻悻收回马鞭,嘴里骂着:“该死的异教徒,该死的黄皮猴子。”

前面就是此行目的地了,伦敦最臭名昭著的新门监狱。

“铛...铛...铛...”圣墓教堂的钟声响起,监狱大门从里边缓缓打开。

黑如新门的门环晃动着,化作一道幽光没入陈恪之眉心。

掘藏任务开启,请伏藏师做好准备。

等级:人藏*丙级

时间:公元1862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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