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看似坚强,了胜众物。实则脆弱,如履薄冰。

举个例说:一点细小的尘土沾身,不会造成太大的伤害。可涓滴成河,铢积寸累,常在河边走,又哪有不湿鞋的道理呢。

——

晨光熹微。

凝悱收到叶长新所发来本月的讯息——“贺仕越新派做锯线槽工”。随后,发去“多谢”二字,另转账给他五千元。

星期日早上九点。

凝悱乘动车去了州城。到小区楼下,凝悱才发信息给嫂嫂杨佳欣。小孩儿们在部分枯黄的草坪上拿着泡泡剑吹泡泡水,尽情嬉戏,整个空间满溢着欢声笑语。片刻,佳欣姐下楼热情地迎她上楼。

佳欣姐走着,将手亲昵地搭在她小姑子的肩上,说:“两个小家伙,早吵着要见姑姑了”。

凝悱走在外侧,不动声色移了下身体,使得两人之间稍有了点间隙。佳欣姐依然与她谈些家常,倒是没注意到这些细小的变化。

佳欣姐,如今二十六,是颜其的儿子、颜凝悱的哥哥颜缱铭的妻子。她是家中独女,受众星捧月的宠爱。圆脸,粗平眉,肤白细腻,一对甜甜的酒窝使她更显甜美。

她与颜缱铭自由恋爱,感情甚好。日前,他们一家本在厦门和颜其住在一处。煮饭、洗衣、照顾孩子,她日夜操持,对鳏寡的颜其也是孝顺至极,赢得许多邻里的夸赞。但仍保持着女性韧劲。好在,她的丈夫也并未辜负她的感情。

颜其去世后,正是孩子要读小学的时期,再三考虑之下,过起了分居两地的生活——她和孩子们回到州城生活,而颜缱铭则在厦门务工。但暑期,她一个人会带着孩子们去厦门和颜缱铭团聚,生活一阵子。

推门进入七层的一套三居室。这房子虽然不大,但在女主人佳欣姐的布置下,显得十分温馨,有家庭的归属感。

“哥哥,姑姑来了哦~”,可可爱爱的小姑娘颜云夏率先冲来,牢牢抱住凝悱的一条腿。顺势往上爬的时候,嘟囔着对她哥这样说着。

她哥哥呢,稍有害羞之气。明显着,在沙发旁扭捏呢。眼珠滴溜儿转,迟疑不决。

“颜翰文,好久没见,你胆子变大了,竟然不来欢迎我。”凝悱半开玩笑说道。把买的东西放在柜上后,弯下腰抱起云夏,颠了颠。随后,朝翰文小跑去,用云夏的手臂,控制着力道不时戳弄着他。这也逗得他哈哈大笑,绕客厅圆木茶几躲跑着,伺机反动。

佳欣姐莞尔一笑,早已习惯这幸福的“吵闹”。转去厨房,给三个“小孩”洗点水果吃。

之后,四个人在客厅打打闹闹,说说笑笑。期间,凝悱在沙发上用三星单反拍了许多照片。在这些照片中,佳欣姐温柔地望着她的小孩,单纯的母性情怀使相片着上了粉红色;两兄妹拿着家庭版卡拉OK话筒,和谐乖巧地站着唱歌;翰文一只小手戳着他妹妹白嫩的脸蛋,云夏则是带着孩子的稚气傻笑着……

一张又一张相片流转。“拍得真好,我家小悱可以当摄影师了”,佳欣姐贴着凝悱翻看相机内的相片说。

“佳欣姐,这算不算‘情人眼里出西施’”,凝悱玩弄着翰文肉嘟嘟的小脸,笑说道。

突然,望着阳台花盆泥土中作肥的败絮其中的柑橘,一本正经地展望,“我呢,以后把这些相片做成一个大相册送给你们,好不好?”

佳欣姐见凝悱搞怪似的给她wink了一下,不禁欣慰她这个妹妹所有的洒脱无羁。

——

下午两点五十,凝悱立于倚家的铸铝门前,敲响了它。

门展开。不出所料,开门的是纾忱。整个房子只有他俩——倚弋浪荡得不知所踪,汲青疲忙于工作。

今天,虽是雨后天晴,可气温却急转下去。因此,映照书桌的玻璃窗也比平时显得更厚重一些。

“你看,这里,是不是归错了”,律然凑近,无意碰到了纾忱的手臂,指出错误。纾忱能感受到律然吐出的温热气息。

她今天穿了一件复古温柔慵懒薄奶粉毛衣,整个人知性又粉嫩。皓腕,玉手拿着一支黑色签字笔。表情稍显认真地说:“改一下吧”。

见她眼眸流转过来,正要盯上他的。纾忱下意识地移开目光,开始动笔做修改。可律然眼里,他那微微泛红的耳根,却平了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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