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年,他好像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和光同尘!唯有坐在了高位,才能更好地保护弱小,守护正义。
因为这是古代,这是大明朝,没有现代社会的公平与法制!林恪知道,他必须身居高位,才可以有能力去改变这一切。
想着这些,林恪走到一卖文书四宝的商贩面前,像是下了个大决定冷冷地开口说道:“能代笔吗?为我代写一首诗。算是我买你一套器具的价格。”
商贩抬头看向眼前的青年,只看林恪目光坚毅、神色自若,身上的衣服虽已洗得发白仍是有一种气度不凡的磁场。
“好好好!客官你且说来。”商贩点了点头。这种代写的福利可不常见。几年都碰不见。
商贩话语间,拿出笔墨,等着林恪吐字。
“你且听好。”林恪看向商贩说,紧接着念起了龚自珍的己亥杂诗:“九州生气恃风雷,万马齐喑究可哀。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再写上,祝颂赛玉皇及风神、雷神。恭祝万寿帝君福寿绵延,不拘一格选拔人才。”
“客官写的可是进献给圣上的青词啊!前途无量啊!”商贩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听到后面林恪说万寿帝君手都要抖了,但收钱办事岂能不诚信!况且,当今圣上最喜青词了!他何不推波助澜!
“多谢。”林恪拿起商贩卷好的纸张,走向夏言进城内的必经之路。
他一介平民如何觐见嘉靖,怕是到时候青词呈上去,功劳倒被抢了!
不过,他也是在一杂志上看到,说龚自珍这首著名的己亥杂诗其实是应道士所求写的青词,没想到此刻倒发挥起作用了!林恪暗暗想着,不禁觉得心头一喜。
林恪站在城门口,焦急地等着夏言的车马进城。想必昨日晚上就能进京,只是夏言这老狐狸怕太晚见不到嘉靖。白天进京,见到嘉靖也好表表他的忠心!林恪早就想到夏言的盘算。
“让开。让开。”随着士兵们驱散人群的声音,林恪心下一动,这夏言怕是来了!
成败就在此刻!林恪看向走在第一的马车,义无反顾地挡在了马车前方。
“你是何人?快点让开。夏大人还要进京面圣!”夏言的马车夫晃动着马绳,极为嚣张地说着。
所谓狗仗人势,也不过如此吧!林恪心想。但此刻他明白,他要做的就是忍辱负重!
“还请转告夏大人。听闻夏大人重沐圣恩,即将面见圣上,在下特写了一首青词作为进献给陛下的贺礼,以期夏大人永沐皇恩。”林恪站在马车前,双手奉着商贩刚为他写好的青词。
“走开。走开。我们夏大人自己不会写吗?”马车夫不耐烦地驱赶着林恪,扬起马鞭就要抽林恪。
千钧一发之际,马车内,一深沉、极为有力道的声音传来:“郭思,你且去拿过来看看。”
话语间,名叫郭思的男子从马车内走出,只见他一把拉过马车夫想要抽动的缰绳,示意其不要轻举妄动。
林恪低着头,并未看见郭思长什么样。只是猜也能猜到,怕是夏言的亲信与近卫吧。
郭思望着眼前不卑不亢的林恪,狐疑地拿过卷起来的纸张。随后,大步赶往马车内。
“打开,念来听听。”夏言身着绯红色仙鹤補服,头戴金线压丝的乌纱帽,看样子是做足了面见嘉靖的准备。
“九州生气恃风雷,万马齐喑究可哀。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祝颂赛玉皇及风神、雷神。恭祝万寿帝君福寿绵延,不拘一格选拔人才。”郭思语速极为缓慢地念着。
只看,夏言听罢,混浊的眼睛精明地转动着。他早就看不惯严嵩那套天天写青词媚上的举止了,只是偏偏这严嵩又写得进去皇帝的心!可把他气的!
“同我一起下车,看看写这首青词的,究竟是何许人也?”夏言不禁觉得心头一快,这次回来他势必要扳倒严嵩党羽,真是天助之呀!
“您慢点。”郭思轻轻掀开帘子恭敬地说着。
而此时的林恪,只瞧见绯红色官服的夏言,面色微喜地向他走来。
林恪紧紧握住拳头,强忍住心头的不快,大丈夫成大事者,岂能不忍!
“小子,这首诗是你要写的?”夏言指着林恪给他的那首诗问道。
“正是在下。”林恪抬起头,对上夏言打量的目光,没有显露出丝毫畏惧!并非是他无知者无畏,而是他以一个现代人的视角,看惯了古代太多的世情冷暖。
夏言仔细打量着眼前不过二十的林恪的,眯起了那双精明的眼睛,喉咙微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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