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大贪官!只要给钱,在他那没有不能通融的人。除了刑部要核实的人命案,只要肯花钱,大事就能化小,小事便能化了,又能使明府推磨来形容他,恰如其分。

在这世上任何一个时代、一个地方有权有势的都会欺负穷人,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张明府开了贪官的先河,走出了一条新路,以伤人为例,赔偿伤者轻伤十贯,手脚断了五十贯,残废二百贯。除此之外,伤人者还需支付县衙办公费二十贯。

只要交了钱,不管苦主怎么喊冤,拿钱滚蛋,不走板子伺候。所以,你总是能看到挺着肥肚子的豪绅,一边拿钱砸人,一边骂人:老子见你一次打一次。就靠这个,有不少穷人,甚至还发了家,买了田产,奇葩吧!

至于其他的手段,那就别提了,勾栏瓦舍,赌坊质肆,.........,只要把钱花到位了,在他那都来者不拒,多多益善。

“他这么贪,不怕监察御史?”

薛徽的话成功逗乐了掌柜的,监察御史也是人,也都没那么干净。就算有吃生米的,又能怎么样,能得罪起人家的后台吗?

张明府走的可是斜封官,办了他,就是断了贵人的财路,他不想活了!

掌柜的口中的斜封官,被称作“墨敕斜封官”,是朝廷的非正式任命的官员,由于任命状是斜封着从侧门交付于中书省执行,且其上所书“敕”字用墨笔(与中书省黄纸朱笔正封的敕命不一样),故此得名。“斜封官”也是当时人们对由非正式程序任命的官员的一种蔑视性称呼。

自武德建国以来,官吏的任命制度有严格的既定的程序,即先由吏部注官,再经过门下省过官,最后经过中书省对皇帝颁下的任命状进行“宣署申覆”。皇帝和宰相掌管五品以上的高级官员的授职和迁转以及六品以下的一些重要官职的任命权,吏部主要主持六品以下的中低级官员的授职升迁。此外,兵部也掌握一部分由门荫入仕者的授职之权。即便房顺有王孝杰、娄师德两位大将照着,也走这个程序得官的。

但也有人是例外,相王-李旦、太平公主-李令月,魏王-武承嗣,梁王-武三思等,擅宠用事,贪污受贿,为了结党营私,公开卖官鬻爵,违反正常任官制度,被任命的斜封官名称有员外、同正、试、摄、检校、判、知官等,最高者,甚至能做到副相,凤阁侍郎-韦承庆,就是最好的例子。这样的官员,在大周的官吏中竟达数千人之多。

难怪清流出身的监察御史们不敢管了,管了,不仅他自己要被构陷坐罪,全家老小都不一定能保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当然,也别光骂张明府见钱眼开,他对待百姓,那可是很宽厚的,只要不杀人越货,走私点茶叶、盐,或者其他可罚之事,他都当看不见,也不许下面的差役去抓人。那些差役跟着明府吃香喝,喝辣的,谁还有心情管这些闲事,所以恩阳县绝对是大周所有的县中,管的最松的一个。

狄景辉瞪着眼睛又问:“那这里的治安,一定不太好了?”,都见钱眼开,那还不坑门拐骗随便玩,如此岂不是乱套?

还真不是!人人都想着搞钱,又怕被治罪,便只能在律法的边缘行走,毕竟他们不是富户,没那么多钱让明府罚。

富户们从前要不择手段才能得到的东西,现在花钱就行了。有县衙在中间调和,只要钱给够了,要什么,百姓都愿意配合给了。

恩阳县也因为张明府的到来,达成了一种平衡,人们既守法,又在不停的试探律法的底线。

当然,不得不承认,日子的确比以前好过了!

所以,这清官和贪官,到底哪个好,还真说不好。要掌柜说,还是贪官好一点,毕竟花钱就能办事,不是!

房顺頟首嘴角也流出浓浓的笑意,与薛徽碰了一碗,随即又问掌柜:“敢问掌柜,这恩样县的明府,是何许人也?”

放下笔,掌柜也是一本正经的答话:“张涚,听说他老子从前还是个大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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