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炮打内阁

还是老三套的做法，中规中矩，却也是这时期最行之有效的办法。

朱厚照点点头道：“照此实行吧！说到禁军，本宫再加一条，大丧期间工作本就繁浩，京营官军还得占役，影响操练实不可取，此事先帝早有成命，宜及时禁止，恢复官军操练以养军队锐气。这点兵部要抓紧实施。”

京营占役，自成化年间就已经成为了一项弊政，即朝廷经常将三大营、十二团营等军队用来进行一些工程建设，包括修造宫殿、城垣、陵墓、养豹等，把士兵变成劳力，影响操练，官军战斗力极大下降。

成化还主要是为了修造公共工程，弘治即位后变本加厉，更多是为了一己之私。二十年来，供官军调遣操练时居住的军舍许多都空空如也，士兵全部都在做工，京营名存实亡。其繁重的劳役更让士兵们不堪忍受，纷纷逃役，数量之多之众，简直触目惊心。

“殿下圣明。”吏部尚书马文升、兵部尚书刘大夏、英国公张懋、监察御史刘淮等多名科道言官齐齐高呼，众人为请求罢免京营占役的奏疏就没有停止过，这厢终于实现，更无人关注太子如何判定内阁首辅了。

“鉴于刘阁老这种情况，估计也无力再主持先帝丧礼了，就请李阁老同高凤一起主持吧。”

朱厚照没有一味打压内阁，自土木堡之后，武将于朝堂就是扮个吉祥物，让文官自身分化瓦解以相互制衡才是正道。朱厚照尚未即位就朝内阁首辅开炮，这在一定程度上需要换取太皇太后、皇太后的支持，避免外臣勾结皇室宗亲煽风点火。因此将她们推到自己身边的代理人高凤也派去主持先帝丧礼以示自己的孝道，表明他发难的理由仅仅是有人逾礼越制。

“微臣遵旨。”李东阳长舒一口气，刚刚就是他及时拉住了谢迁，先帝顾命大臣不是一言两语就能轻易罢黜，太子也知道这点，所以刘健也只是居家并未去官，关键是某些文武官员趁机声援太子以获取信任，而自己等人暂时失利，此刻再去针锋相对，难保朝堂政敌不会下死手，强行对峙总有一方人走政息独留遗憾，这不是他想看到的局面，相忍为国啊。

“殿下，天下臣民，不可一日无主，此乃国家之常典，社稷之攸关。还望殿下早登宝位，永固皇图。”李东阳索性劝进，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位主可不像先帝那般好听话好糊弄，宜早日摸透脾气秉性，即位大典总少不了三位顾命大臣的见证，这样一来也方便找机会为刘健说情。

“李阁老所言甚是。祖宗创业垂统，传继万年。本宫惟宗社之重寄，当祗告天地、宗庙、社稷，即皇帝位，礼部会同钦天监择个日子吧。”朱厚照这次没有三辞三让，他需要尽快亲政，这样想做的诸多事情以皇帝之名就合乎礼仪，起码不用瞻前顾后。

朱厚照之所以炮打内阁，纯粹是前世初登大宝在政治上一窍不通，遗诏、登极诏书表达的都是内阁的政见。在盐引之事爆发后，还被他们搬出登极诏书相关条款，请求朱厚照取信于天下。

可见儒生的偏执与跋扈到了何等地步，它完全羁绊了这个时代的发展。

待礼部尚书张升、钦天监监正吴昊应声遵旨，朱厚照便让群臣退朝，傍晚他还要带着皇室宗亲去梓宫前哭奠，群臣也要去思善门外哭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