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健本就气急,当下更是怒火攻心,悲愤交加之下,一口老血喷出,直挺挺地昏死在宦官怀里。

陈宽立即让宦官们将刘健抬到偏廊,由御医施加救治,一阵手忙脚乱。

“刘阁老身体有恙,宜居家调理才好继续辅佐本宫,诸位卿家勿多打扰!”朱厚照冷眼旁观,一锤定音。

“万万不可,请殿下三思,先皇刚刚龙驭上天,朝局动荡不稳,还需首辅坐镇中枢以安定人心。”户部尚书韩文起身道。

“请殿下三思!”都察院御史、六科给事中多位科道言官出声附和。

朱厚照反问道:“韩尚书所说是指朝堂如今奸佞当道,会有小人挟持本宫行事吗?”

韩文哑口无言,不知如何反驳,众臣更是集体噤声,若有奸佞,岂不是说内阁正行小人之事,一定肯定确定是无,没人愿意承认自己是奸臣。

前排的吏部尚书马文升则是眼前一亮,太子手段实在高明,这一套组合拳连消带打,直接就缷了刘健大半的权力,而今日之事一旦传出,怕是于刘健声名有损,这和只会玩乐有所出入,看来传闻不可尽信。

“殿下圣明,朝堂自无宵小。只是目前时局外似升平,实则溃败。尤其近两年来,应天、浙江、山东、河南、湖广闹灾荒,全国户口、军武、赋税都有损耗,内帑亏空。云南、琼州相继发生变乱,荆州、襄阳流民聚集,剿匪两难。蒙古小王子部入寇大同、河套,火筛诸部则进犯固原。先皇尚在,犹可维持,而今殿下还未登极,亟需重臣居中协调,韩尚书故有此忧虑,还请殿下体谅。”

马文升不慌不忙道,他所述的诸多问题均涉及军事民生,换句话说,就是国库缺钱了,户部尚书心里苦。

马文升的率先首肯对刘健可谓是致命一击,而后摆事实讲道理,好让天下臣民知晓,正因诸多祸事才需重臣,而非某人在朝就不会发生此等事端。

文臣虽说抱团一致,但那是有外部势力如外戚宦官专权时,现今八虎还未起势,而内阁和六部彼此倾轧由来已久,作为六部魁首,马文升的话基本上可以代表泰半文臣。

见有聪明人接话,朱厚照心中着实欢喜,投桃报李道:“马卿家言之有理,韩尚书所忧也皆事实,然事有轻重缓急,而今正值新旧交替,防范京师内外发生混乱,此乃首要之务。不知马卿家可有好的条陈?”

“殿下圣明。依微臣看来,京师内外需加强禁军巡逻,严格人口进出,张贴治安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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