塬真摘取佛珠做押物,事后不愿归还,方才施展地雷法,老和尚钵盂一砸,他又引动沉雷,愈发软化地面,化去劲力,将钵盂收入囊中。
以塬真之能法器对他并无大用,降龙山传承千年,诸般法器多不胜数,也不见他携带,顺手牵羊之事却是平生所好。
此事慧德索要,塬真脸一转,不与答话,直冲高台上老皇帝喊:“陛下,童施主醒了么?贫道或可看看!”
话毕,又是一步缩地成寸,直到童百川身边,凝法成线,一点童百川百会穴,此线入体,顺上丹而下,行过一个周天,这线又自体而出,塬真一掐童百川人中,童百川悠悠醒转。
“陛下,童施主已然无碍,贫道掂念小徒,先行一步,”
不等老皇帝答应,塬真已大踏步而去,步步神通,呼吸间就不见了身影。
童百川醒转,心下忐忑,跪地请罪,慧德持手而立,腰也不觉弯了几分,老皇帝手指轻叩龙椅,许久。
“童百川,你树敌太多,许多朝中大员联名上书,求朕问罪与你,多是旸州世家,朕听闻,你自旸州起家,短短数年,打下若大名声,不过你的家业却是在潼城,旸州与潼城相隔甚远,近日你一族举家进京都,你又投效于朕,本来是该给你个庇护,不过此来恐世家多有不服,这样吧,你呢北上一番,前往边关,多立些军功,家中老幼留在京都,至于官职,朕暂且封你个游骑将军,官至五品,日后有大功,再行封赏。”
童百川连忙跪地谢恩,不论日后如何,今日之事,结果总是好的,再大的高手终归是人,是人就有羁绊,人世间的事,说不清的。
“慧德大师,朕听闻,塬真已出让了归云山给你,普照寺离京都甚远,朕准你许迁寺入归云山,寺名不变,所需工人,朕会给你指派,所用银钱,朕也一并包揽,寺成之日,朕可亲笔为普照寺提名!”
慧德本意欲取代降龙山国宗之名,如今被塬真打破美梦,心中正叫苦不已,听皇帝如此开口,心下大快。
“陛下心系天下,福泽万民,宅心仁厚,普照寺上下万死不能报陛下之恩。”
“回宫吧!”
老皇帝不理慧德赞美,携太子太孙回宫。
“太子,你与朕同车而行吧!”
皇帝多年深居宫中,太子处理了多年的政务,如今早将大权交付太孙。
“儿啊,你也这个年纪了,你不怪朕么?”
“都这个年纪了,穿哪身不是穿啊,儿臣如今也处理不动朝中大小事宜了,您要是现在还给我这位子,儿臣赶明就给后面那位!”
“你知道今天朕为什么要比这一场么?”
“普照寺信众越来越多,若任有其发展,终要一家独大,只是打落一个神话,也会造就一个神话。”
“他一直都是神话。”
“陈庭玉确实是不二人选,他心里从来只有天地众生,八十年前如此,八十年后也如此!”
“他老师好,比你爹的老师强。”
“降龙山前掌教宗师确是人间不二。”
“一介匹夫而已,自以为能推动众生走向,他不行!”
“那父皇所指的是?”
“桃山居士刘林汉”
“陈庭玉还拜过他为师?”
“都是些老黄历了,那个老怪物,当年连朕都不收,你说他一生无官无职,敢抗旨拒绝你爷爷。”
“他虽抗旨欺君,先皇仁德,想来不会杀他。”
“你爷爷一生,碌碌无为,只打他二十庭杖,多少言官骂破了嗓门求不得这一顿打,你爷儿给他扬这名声。”
“先皇无为之治,确有一番道理,虽不及父皇一生建树,也给天下万民一番景象。”
“哈!巧了,那个刘林汉也说过一句,你爷爷无为之治给天下万民一番景象,所以他不用当官。”
“南山居士诸多著作中确有多次称赞先皇。”
“你爷爷无为,天下人都夸他,可朕接手后……儿啊,生你的时候,大荒国都打到家门口了,朕亲自带兵一路打到大荒国都,回来的时候,你都多大了?还有,燕地造反,蜀地造反,南蛮造反,还有你那几个叔叔,叔爷拥兵自重,都是朕一个一个打过来的啊,朕这一生都是补你爷爷那个烂摊子!”
“父皇,一代人做一代的事,儿臣到了这个年纪,上还有父皇,下有孙子孙女,论其幸事,没几个人有儿子这福气了,不瞒父皇,儿子这一生,好几次都想跟着陈庭玉去修道,你看他,和你一个岁数,比我都大,现在还像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都不知道得活多久。”
“嗯,有个事,我想告诉你。”
“父皇不用说了,是关于祖龙御玺吧!”
“你知道?”
“儿子不想知道,也懒得知道了,这话,给你孙子说吧!”
“不不不,你该知道,我不说,不痛快。”
“父皇,儿臣这个岁数,不想折腾了,你想说,当儿子的拦不住你,可你也体谅体谅儿子,虽然前些年确实羡慕这些个修道的人,可这些年,儿臣厌了,若说天下有什么人让儿子最痛恨,也莫过于陈庭玉这一干人等。”
“父皇,儿臣乏了,想回东宫休息,改日得空,我父子再谈这天下。”
“唉,罢了罢了,你也一把年纪了,朕饶饶你,去罢,朕一生终是个孤家寡人。”
“儿臣有罪,儿臣就退下了。”
喊停了马车,一众人搀扶着老太子回东宫,只剩下老皇帝,轻叹口气,轻声道:“时间真快啊。”
皇宫之中,塬真已经来到百花台,不见了李成玉,问过宫女才知前因后果,脸上表情怪异,半天吐出一句:“还有这种好事!”
赶向太阿宫,还没进门就听见读书声,走进宫门,却见李成玉与小郡主罚站门外,一边一个,离的挺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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