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夜静时分,还未闻鼓声,镇国将军府中,庭院中数盏长灯被秋风吹得光影斑驳,昏黄的光影散落到地面相互交织着。

一个矫健的身姿很快稳落到镇国府屋顶青瓦上,沿着侧墙直直向着正堂屋落而去。红拂着一身黑服,蒙着面容,只留一双杏眸在外,本是一双极为清透的眸子,因着眼神坚毅在水波流转间透出几分锋利。

脚轻点落地,直向镇国公的寝室而去,悄然翻窗而入,拔出利剑,在锋利的剑影下,红拂狠狠朝床上的人心口刺去,并蒙住他的口鼻,以免打草惊蛇,突然那人猛睁开眼睛,看到被刀影反射的白光映射到红拂的眼睛上,带着一股冷冽的杀气,似乎比手上的刀更能让人窒息,不到一刻便没了气息。

该是死绝了,红拂冷笑一声久经沙场的人,晚年竟如此无用,连最基本的提防都没有,看来是越发被那些房里的美人迷得不知所云了,这样还真是便宜了他,她的阿爹和阿娘是何等的冤屈,一想到这里,红拂眼眶中便不禁落下来泪水,是积攒多年日夜备受煎熬的泪水,为父母含冤而死不甘的泪水,终于能够手刃了仇人,红拂紧紧握了一下手里的刀。收入鞘中,转身翻窗离开。

经过一座院落时,前方几排奴婢正朝着红拂这边款款而来,忽地,红拂翻身隐入院落中的树枝上,看着这些奴婢走向池塘边,其中最前的一位奴婢朝池塘边的亭子走去,压抑着声音试探道;“渊哥,渊哥,您还好嘛?可别吓奴婢!”池塘中的荷枝轻轻抖动,水中泛起层层涟漪,由于光线较暗,周边的奴婢并没有注意到。红拂是习武之人,比常人感官灵敏,她便是在树上也能感受到那细微的动静。

这时,其中一个奴婢便对着领头的奴婢说到;“渊哥儿真的落到里面了嘛?为何不见动静,许是瞧错了罢!”最后一个奴婢突然站到一旁低着头,慌乱地说到;“奴婢并没有看错,当时奴婢依稀是听到了渊哥的声音!我……我当时害怕,那可是正正的池中央,奴婢不敢……过去,便立马去寻姐姐过来,寻办法救少爷,可没曾想怎就偏偏没声了!会不会是……“说话的奴婢大惊失色,白了脸色,慌乱地看着领头的奴婢,领头的奴婢看着她的神色立马说道;“瞎说什么,我看你是皮痒了,说如此咒人的恶话,你一来,我们可就马不停歇地赶来了,依我看你就是自个儿吓自个,许是你听错了,明早儿要是嬷嬷问起来就只用道我们打歇了,并未看到少爷,晓得了嘛?”

其他奴婢互相对视一眼便低下头对着领头的管事,随着领头的奴婢走出了院落,红拂跳下树枝,落到树下的草地中,回头朝池塘看了一眼,便要继续向来时的方向走去,走出两步却停了下来,他是仇人的孩子,不幸夭折了也该是那奸逆之臣恶事做尽的报应,可祸不及家人,他还是个孩子,刚才也见到挣扎,可还有口气的。可是自己的爹娘又何其无辜。

最终,红拂转身跑到池塘边沿着岸边跳下去,向着刚才晃动的荷枝游去,果然看到一个孩子落到岸底,她向他游去,没一会她就把他带到了岸边,压住他的胸口不停按压,没过一会,孩子口中灌出一大口池水,红拂便扶着她来到树底下,把他放到树枝上依靠着,这约莫是个十三四的少年,面容还未长开便已能初窥到不凡的容姿。五官精致立体,闭着眼睛,又透出几分虚弱。

红拂站起刚要离开,就发现衣角被一只手拽住,红拂转过身就看到男孩已经清醒过来,正在虚弱的抬起手臂抓住自己的衣角,缓缓的抬起头定定看着自己,即使自己戴着面纱,红拂仍能够透过那一双微微上扬的眸子中感到被看穿的不适。她立即拍打开拽住自己衣角的手,快步隐入黑夜中。

回到堂中来到自己的房中,红拂回想起少年那般坚定而又带着不明所以看着自己的眸子,像是要把人吸进去一般,明本年纪本不大,为何能有那般眼神,没一会她就想明白了,那奸臣本就妾室众多,许是哪个不受待见小妾的孩子,区区府中的下等奴婢都能随意欺辱。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