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午后的阳光温暖而又明媚,不似夏日那般炎热。大朵大朵的白云像棉花一样,点缀着湛蓝无际的天空。

吃过午膳的云婉凝趁着今日天气好,搬了一把躺椅放在院子里,还在一旁的石桌上摆放了一些茶水点心,难得的享受着此刻惬意的时光。

此时此刻,阳光暖洋洋地洒在脸上,一抬头就能看见蓝天白云,鸟儿在树上叽叽喳喳地叫着,这种感觉可真好。

不一会儿,便有一丝困意袭来。

今日的云婉凝少见地穿了一身红色衣裙,几颗珍珠点缀在腰间,领口和裙摆上一朵朵白梅活灵活现,更为她增添了一抹活泼与俏皮。

一阵风吹过,裙摆与发丝轻轻舞动,在蓝天与绿树的映衬下,一切就好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一样。

琥珀站在门口,看见的就是这样的一幕。

一切都是那么的刚刚好,一切又都美的那么不真实。

回想起这一段时间,她亲眼看着小姐一步一步从当初的不谙世事,谨小慎微,走到了今天这样的聪慧自信,从容自若。

从当初连对柳姨娘和三小姐都要退让,到今天的即使是面对圣上,面对杀人凶手也都可以从容不迫。

或许,这样的小姐才是真正的她自己。

不用畏惧一切,只做她自己……

……

此刻的云婉凝正享受着阳光的温暖,忽然感觉似乎有人为她盖了件什么,睁开眼一看,是琥珀拿了一件毯子正盖在她身上。

“小姐怎么睡在这里了?当心着凉。”琥珀的动作很轻柔,似乎怕搅扰了她的美梦。

“无妨,今日的阳光好。

再说了,你小姐我哪里就那么脆弱,那么容易着凉生病了?”话虽然这样说,可是云婉凝还是笑眯眯的往上拉了拉毯子,“好久都没有这样安静地享受过阳光了,琥珀,你也坐吧。”

听到小姐这样说,琥珀知道,小姐这是要说正事了。

果然,自己刚刚坐下,就看见小姐的脸色凝重了几分,没有了刚刚的惬意和悠闲,就连声音也变得冰凉了几分:

“事情查的怎么样,人找到了吗?”

听到这话,琥珀微微点了点头,神情严肃地说道:

“回小姐,找到了。”

“哦?那人叫什么?”

“奴婢按照小姐的吩咐,去了您之前经过的那个街角,向附近的路人打听了一下才知道,那个人叫薛贺,本是来平阳城赴京赶考的……”

“因为路费盘缠被偷,所以才流落至此?”云婉凝将琥珀还没有说完的话打断,然后试探性的问道。

听到这话,琥珀有些惊讶:

“小姐,你怎么知道?他还真是因为丢了赶路的盘缠,没有银子,所以只能一路乞讨到了平阳城。

小姐,难道你认识这个薛贺?

可是怎么从来没听您提起过呀?”然后,琥珀又连忙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对啊,小姐若真是认识这个人,又怎么会让奴婢去查他呢?

再说了,小姐认识的人,奴婢怎么可能不知道……”

而此刻,云婉凝并没有注意到琥珀在说些什么,而是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

薛贺?

还真是他!

若说起这个薛贺,云婉凝不能说认识,可也不能说不认识。

因为这个人就是前两世娶了真正的云婉凝的那个男人!

也是间接害死她的元凶!

这就难怪了。

难怪上一次见到他,自己的身体会突然出现这种莫名其妙的剧烈的反应。

会让她在一瞬间感受到了恐惧,怨恨和痛苦。

原来,这真的是这具身体最本能的反应。

即使是真正的云婉凝已经不在,即使是自己已经代替了她,可是这种感觉在自己第一次见到那个男人的时候,依然还在。

于是,她微微闭上眼睛,在记忆中搜寻前两世有关于那个男人的一切,这也是当初她亲手设计的这一切……

……

那时候的云婉凝还住在曾经的国公府。

在父亲离世后不久,弟弟云子珩也因为一场“意外”被夺去了性命。

母亲因为接受不了一下子失去两个亲人这样大的打击,本就身体不好的她这一次直接一病不起,连床都下不了了。

李氏见此,连忙请了大夫来看。

可大夫看了之后却连连摇头,说母亲只剩不到一年的时间了,而他也只能尽力帮着调养,却无法改变结果,只能让母亲这一年过得轻松一些,不要日日都受病痛折磨。

听到这话,李氏又是伤心又是难过,还时常带着云婉柔去探望,有时也会带着补品过去。

可不知为什么,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母亲竟也撒手人寰,离她而去。

自此以后,大房一脉除了亲近老夫人和李氏的柳姨娘母女之外,就只剩下云婉凝一人。

而她也从没有想过,或许这一切并不是天意如此。

表面上,老夫人可怜她,李氏也心疼她,那时的云婉凝就如一片浮萍般,孤苦无依。

她以为,在这个世上她总还是有亲人在的。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这些人其实暗地里却都在算计大房的世子之位。

没过多久,老夫人就以大房不能绝后,爵位不能无人继承为理由,将二房的云子炎过继到了她爹的名下。

还美其名曰,日后也有人能照顾她。

就这样,不出半年整个国公府就都成了二房的天下。她爹爹用性命在战场上厮杀换来的一切,就都成了二房的囊中之物。

而没爹没娘的云婉凝,就只能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

虽然有舅舅舅母一家能时常帮衬一些,可有老夫人在中间拦着,他们也只能远水解不了近渴。

再后来,有一日云婉凝出府买东西,在街上遇见了一个衣衫褴褛,昏倒在路边的落魄书生。

而那人,正是薛贺。

她虽然救了他,可是因为男女授受不亲,再加上云婉凝虽是国公府嫡女,可是在李氏的操持下,她手中也并没有什么私房钱。

因此,她只能先将人送到医馆医治。

不过好在,在他们去医馆的路上遇上了表哥,在得知薛贺的遭遇后苏文崇便主动提出要将他接到苏家休养。

直到后来云婉凝才得知,这个薛贺的老家在怀阳。因为家中遭了水患,爹娘全都因此而丧命。而他为了活下去,带着家中仅有的一点儿银两独自一人赴京赶考。

可是令他没想到的是,才走出怀阳没有两日,手中仅有的一点儿银两也被贼人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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