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苑阁后面,位于李府西北角的一处厢房之中,苏梅娘穿梭在房间的各色女式婚衣之中,在一众丫鬟里,娇小年幼的她十分老练的指挥着。
“王妈,烛台上面蜡油太多了,你去清理一下。”
“王妈,红被子要正面叠,缝的方向不能朝人。”
“王妈,汤药锅子不能放在屋里,味道太大了,先拿出去。”
……
苏梅娘将她能想到的全部交代完后,屋里的每个人都像忙碌的工蜂蚂蚁一样活动起来,她用手擦了一把本不存在的细汗。
马上就到酉时了。
一个睡美人般的女子正躺在床上。
苏梅娘从床边拿起一块裹着冰块的绸巾,顺着骨节分明的手指,缓缓的擦过胳膊,再到全身各处。
小姐李曼姝自从害了那场热病之后,每天只会在酉时醒来,到戌时便又会昏睡过去,在这清醒的两个时辰里,必须严阵以待。
一刻钟之后,绸巾里面的冰块融化出来的水浸满了绸巾,苏梅娘顾不得冻僵的小手,从旁边冰盆里又换了一块,见小姐脸色缓了几分,她手上的速度也是慢了下来。
“水。”
李若溪睁开了眼睛。
该死的泥头车!
一头给她撞到了另一个世界。
不出意料的,出现在她眼前的还是那个中式的床幔。
“梅娘,现在是酉时?”李若溪喉咙嘶哑着说道。
“小姐,是酉时了,咱们要赶紧换嫁衣,姑爷和老爷在景苑阁说话呢。”
李若溪长长的大腿自床上一跃而下,光着脚踩在青砖上。
吩咐道:“穿衣服吧。”
七八个丫鬟又开始忙活起来。
正对面屏风的东墙上挂着的一副画,出自苏梅娘的手笔,虽然她没有从师专门学过绘画,但是画像之中人脸上的憨厚与清秀倒是惟妙惟肖。
“长得还是挺帅的嘛。”李若溪心想。
连续一天一夜的大雪刚刚过去,李府的仆人们将府里各个角落打扫干净,再说现在李府现在最多的是什么?
人啊
着火这件事怎么看都有点匪夷所思。
但是火确实是烧了起来,隔着很远就能看到,在李府西南角的方向,鲜艳的火苗蹦的有四五丈高,就连天边的云彩都被烧红了,顺带着温度似乎都升高了几度。
杨洵瞧着近在眼前的天降异象,心里也是忍不住泛起了嘀咕,这是否是老天降下的征兆?
如果是征兆的话,那是好的征兆还是不好的征兆,这是个问题?
他还没想明白,脚步已经停了下来,因为耳边传来的窃窃私语越来越近,又突然的戛然而止。
走在他前面的就是他名义上的妻子了,他们刚刚一同拜见了李夫人,在一众女眷的陪同下完成了成妇礼,接下来就是结婚的最后一项了:礼成。
随着门口传来的关门声,杨洵知道苏梅娘已经屏退了其他院里看热闹的丫鬟,在他不远处新娘抬起头轻呼了一口气,声音很小,但是他明确的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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