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废物时常有,可最近几年遇到的也太多了。”

马车慢悠悠的行进在林间道路上,胡屠子坐在车头手持马鞭,不时对车厢内的严挺抱怨,那座边城已被远远甩在身后,他们的前方通向幽州主城。

不大的车厢内,严挺翘着二郎腿,用手将工匠凿刻在情人剑上的宝石一一拆解下来,两根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捏,牢固的宝石便被轻松捏下来。

“旧人死去,新人就迫不及待想争出一番名气,他们不知道‘名气’是世间最大的祸源。”

像李瑶花这样凭空出世的青年才俊他们见过太多,也杀过太多,用不了多久就会被他们彻底遗忘,而值得他们铭记的名字其实也没有很多。

山林间的凉风混杂着竹叶清香,胡屠子枕着双臂,嗅的身心舒爽,放下马鞭回头掀开车帘,他对仍在昏迷的陈白产生了浓厚兴趣,问严挺:“我从未见过三日不吃不喝还有那种蛮力的家伙,更何况还如此年轻,我看他不像个奴隶,北云宜州是否真有一个陈家?”

严挺道:“他的身世并不重要,接下来的经历决定他未来会成为怎样的人,被梅老头捡到是他的幸运,也是他的不幸。”

“说的没错,相信他会成为一个很顺眼的家伙,”胡屠子咧开嘴大笑,余光瞥到林间远方飞来的一只鸟儿,这只鸟黑羽白额却有一双金色的双瞳,塞外经常被兵人用作信鸟,因为它比一般信鸟飞的更快更远。

黑羽信鸟准确落在胡屠子的肩上,胡屠子使手抓住,取下鸟腿绑的信件,拆开看了一眼便回头说道:“老爷子知道李瑶花那个废物的事了,又派了个人过来。”

严挺闻言蹙眉,放下手中剑问道:“又是哪个钓名沽誉的家伙?”

胡屠子笑的嘴都合不拢,将信丢给严挺:“你自己看。”

严挺瞥了一眼信上的内容,随即会心一笑:“看来老爷子对那件东西势在必得,居然会让他过来……”感觉陈白晕的时间太久了,随手拿过水壶,打开木塞将凉水直接浇在陈白的脸上。

伴随冰凉的触感,陈白猛地睁开双眼,先是呆呆看了一下周围,待看清严挺的笑脸随即怒吼一声,起身就要用头顶过去,严挺只用一根手指顶在陈白额头轻易化解攻势,另一只手拿住一袋干粮丢到陈白怀里。

“五天五日不进食,即便是铁人也承受不住,我没有耐心哄你。”

陈白大喘着粗气,张开嘴就乱咬,严挺缩回手,又闪电般速度抓住陈白的脖颈,单手使力直接将他摁在地上,陈白又像疯了一样扑腾身体,倒让严挺更加兴奋,冷笑:“你这算什么?即将被强暴的黄花闺女?你那位‘主人’临死前是否也像现在这个样子?听梅老头说她是被活活折磨死的,想必亦是如此。”

陈白气的脸色涨红,额头布满青筋,从喉咙里挤出痛彻心扉的嘶吼,他发誓一定要将眼前这个可恶的家伙活活咬死,无论如何他都必须死!

“乖乖吃了这些饼,我可以考虑告诉你一个消息,关于你那位‘主人’的,”严挺道,他虽然乐的看陈白这癫狂的模样,但并不真的想陈白死,于是徐徐善诱:“你难道不想知道陈家的内乱因何而起?你的‘主人’生前遭遇那么多痛苦,难道你不想为她复仇么?”

陈白一怔,似乎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反抗的动作也停住,严挺见话有效果,慢慢的松开手,掏出一块干粮在陈白眼前晃了晃:“如果你不想,等你饿死,我就随便找个乱葬岗把你埋了,待明年我到梅老头那里把你的‘主人’刨出来随便丢掉,她本就不配埋在那里……”

“你若敢动她,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陈白恶狠狠说道,一把夺过干粮饼塞进嘴里大嚼狠咽,仿佛这块饼就是严挺的命一样,严挺则浮起微笑,满意的点了点头,坐回原处继续扣弄剑上的宝石,轻叹:“进了幽州城,我们很快会遇到一位很讨厌的家伙,但你可能会很喜欢他,因为他与你有许多共同点,比如讨厌杀人。”

“他知道我主人的事?”

“如果你的‘主人’真的是北云宜州的陈家,那么他肯定知道一些内情,因为他是这个世上最喜欢多管闲事的人。”

陈白突然停住嚼咽,鼓着脸呆呆的看着严挺,严挺不明所以也与他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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