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年了,这个名号都快被自己彻底忘了,如今又重新摆在眼前,这几日他已向许多亲朋寻求帮助,可得到的回复也是一样,都要他乖乖交出根本不存在的剑,这令他深感绝望。
眼看已是第九日,期间他已做了两手准备,令城内能工巧匠锻造一把与‘九州风雷’相同模样的剑,暗中聚集众多武林高手隐蔽在幽州城内,虽说敌人实力可怖,但能坐拥一方数十年,陈清湖绝非毫无还手之力的待宰羔羊。
假剑仍需五日时间方能淬成,陈清湖不知道自己还剩下多少时间,准备亲身前往匠人处查看,可一个小丫鬟突然冒失的闯入内院,畏畏惧惧的告诉他一个令他毛骨悚然的坏消息,小姐不顾禁令偷偷跑出去,自己又跟丢了。
陈清湖顿时如遭雷击,他早该想到的,应该提前将家人送离幽州,等这场劫数度过再接来,女儿陈玉萤性格活泼烂漫,从不爱待在闺房里而是喜欢跑出家外撒野,三五日不回家,平常日还好,可眼下这种时候……
陈清湖顾不上对小丫鬟发怒,立即出动陈家所有下人前去寻找。
直到夜幕降临,陈家仍未寻到他们的大小姐,而严挺三人终于慢悠悠的来到幽州城外,看着眼前气势恢宏的城墙,严挺的神情却不怎么开心,停在城门外不停朝四周人群中观望。
胡屠子也走下车,跟着在来往的行人中左瞧右看,嘴里振振有词:“不应该啊,他居然要比我们晚……”
“无论他从何处赶来,都一定会比我们先到,”严挺毫不怀疑说道,目光飞快在这些人的脸上搜寻,搜寻无果后他很不情愿的看向城内,略有不快叹道:“如果在这里看不到他,那么他人一定已进城了。”
胡屠子皱起眉头,怒道:“他这是什么意思?不等我们自己去做?”
严挺斜眼看他,无奈耸肩:“他的意思很明显,这事他自己去做,而且不许我们插手。”
车厢里陈白娴听的一头雾水,将头探出车厢,问严挺:“你们口中这人,是知晓我主人内情的那个人么?”
严挺点头,陈白娴又问:“他敢自己去夺剑,难道是因为他武功很高,有恃无恐?”
严挺露出浅笑,轻轻摇头:“不,他武功其实很差,甚至还要比你差一些,但没人愿意与他为敌。”
陈白娴跳下马车,眺望城门后热闹的人群,街道无数温暖灯火衬出城内的繁华,即使此刻已入夜,火光仍将幽州城照亮的如同红色洪流,这一刻陈白娴突然感到一丝恐惧,他有些害怕这样的热闹与红光,这引起他隐藏在脑海深处最不愿想起的回忆。
“你自己进城,找个地方洗个热水澡,置办一身新衣裳换上,明早出城给我们带些酒肉来,”严挺掏出几两银子丢给陈白娴,这是他从那些可怜的刀客尸体上搜来的,说罢不容拒绝和胡屠子一起回到马车上,打算就在城外过夜。
陈白娴拿着银子,对严挺呼喊:“你们怎么不去?”
严挺扬起马鞭,头也不回喊道:“我们要是进了,你会吐的。”
不得不说,他身上这件厚熊皮在人群中格格不入,即使特意避开热闹的地方还是无处遁形,总会吸引许多公子小姐异样的眼光,这些目光就像针一样直直扎着他,令他无所适从,幸好没走多久便寻到一件裁缝铺,他可以快些换掉身上的熊皮。
“什么?又没有到货?那件江南制的丝绸披风我定了半个月了,为什么还没有到!信不信我让你这铺子做不下去!”
一位身穿浅黄青衫的年轻姑娘,正叉着腰对裁缝铺老板轻声叫嚣,不知为何,再严厉的话从她口中说出就像撒娇一般,陈白娴看着她的背影,他闻到一种十分好闻的幽兰花香。
“小……小姐,我们真不敢耽搁,已经派人催了好几次了,再过几日……”
“我不管!现在我就一定要那件丝绸披风,万一明日李哥哥就到幽州了呐!”少女不依不饶,骂的更凶了,甚至都要冲上去与裁缝老板决斗,“我可是答应过李哥哥,下次见面一定要穿上最好看的衣裳,现在去江南也来不及,你要我如何与李哥哥交代?”
“小姐……”
“我不管,你今日就是说破天,也要把那件披风弄来!”
……
陈白娴已经等了有些功夫,见少女越吵越凶,大有吵到天亮的意思,再看身后铺外已经围了不少人,于是心一横走到少女身旁,对裁缝铺老板轻声喊道:“店家,要一件能遮全身的黑袍子。”
声音轻的几乎听不到,裁缝铺老板没搭理他,依旧对少女不停弯腰致歉,而少女根本没注意身边突然来人,仍对着老板吵闹。
“店家,要一件黑袍子。”
陈白娴提高嗓音大声呼唤,这下让对话的二人同时一怔,目光齐刷刷看向他,少女先是看到他身上毛茸茸的灰熊皮,随后将目光盯向他头顶上的大熊头,突然憋不住‘噗呲’乐出声来,露出欢快的笑颜:
“你这野人,是从哪个山头跑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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