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之间,三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警务部的其他调查员们并没有对齐林特的突然离开而感到意外。第二天办公室里他的位置就来了一个新的办事员,与齐林特不一样的是,这只是一个办事员,没那么多花里胡哨的头衔。他也成了在部门里时间最短的一位。偶尔闲暇时的提及,也是对这个青年微不足道的关心,他的去向似乎成了一个谜,有好事者在警务系统里专门查了这个人的资料,但是一无所获。直到他们在新闻中看到了齐林特的身影,这个谜题才就此解开。

卸下了警务部的担子,现任铜江市地区检察官的齐林特也算回归了正常生活。自25年前离开家乡读研究生,他已经有太长的时间没有见识过家乡的发展了。虽然铜江市的位置离首都也就不过50多公里,五十年前是中央大区的一个分区。多亏了李思夏对首都中央区的切割,不然按之前的发展逻辑,铜江市都能成为中央的五环线的西南核心区。

趁这个机会他也彻底解决了妻子的工作问题——市长听闻他这个警务总监的学生调到本地来,就各种托关系得知了这个齐林特的这个心事。于是来自铜江市中心医院一个调令,他的妻子从边区一个小卫生所的所长,就变成了中心医院的副主任,儿子也从一所地区中学转到了特区的重点中学学习。

虽然司法部门也是一个“周六保证不休息,周日休息不保证”的衙门,有时为了案子能忙几个通宵,但终归是比警务部一天到晚连轴转的好。至于齐林特的行政岗就更加轻松了。他能每天在下班的时候绕上公园一大圈才回去。铜江市虽然比不上大城市的繁花似锦,但俗话说,小城故事多,南方小城故事更多,生活起来相当惬意。

今天的齐林特没有直接散步,回家换了一身休闲服出来跑步。长江上的航运早就只剩下了游轮,左右两边都是绿茵的生态公园。吹着晚风,迎着晚霞,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舒畅。旁边的钓鱼佬不敢大声说话,怕惊扰了即将上钩的大鱼;然而仅仅一条步道之外,就是两个老头在棋盘上杀得难解难分。真是难得的太平盛世。

不过,在联邦警力无暇顾及的贫民区,就没那么岁月静好。那里的人们可以盼望着政府的强制力量,但最好的依靠还是他们自己手中简陋的动能武器。

他感觉自己的肩头被拍了一下。扭头看去,却是穿着花衬衫的黎宸。

“老伙计,好久不见。”

没想到是黎宸先认出来自己。齐林特的记忆猛然回到了二十八年前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那是首都大学区军事夏令营的最后一天,与主动参与的他不同,彼时的黎宸是为了多弄几个学分。但是命运就这么巧,两人因此结识,尽管学业繁忙,但总能抽出时间聚会。所以倒也算的上是一个无话不谈的好友。先行者成员组对社会公开招聘时,他报名参加了第三期选拔。黎宸当时并无意参加,后来是他出面劝说后,黎宸才终于答应参加了初选。

于是,历史的齿轮竟然在这一刻发生了转动!最终的名单上却没了他,而黎宸倒代表人类探索太空去了。一去25年,齐林特已经步入了中年,可眼前这小子却分明是个青年才俊。脸刮得干干净净,脸色极好,两颊上还带着幸福的红晕。

“你怎么回来了?”记得黎宸回来后立刻被调入了财政部,这自然是他爹的功劳。

“轮休,我又属于建立有特殊功勋的,自然享有假期上的补贴。你老齐现在不错嘛,铜江市的地区检察官,比我还高半级呢。”

齐林特笑了,在老熟人面前,他拿不出一点前警务部密探的冷漠来。“你老兄别给我戴高帽子,谁不知道财政是干嘛的,财神爷啊。你又是中央的人,那可以说是,我眼巴巴地找市里头发工资,市财政眼巴巴地找省里要钱,省里头在眼巴巴地找你们要钱。这么算来,你是我三倍祖宗。”

黎宸也笑了。老朋友就是老朋友,三言两语就如沐春风。二人大笑起来,笑声惊扰了河里的鱼,一条大鱼拍着尾巴,从岸边忽的一下游走了。旁边的钓鱼佬看的直着急,但也没有办法,只能远远地朝着肆意大笑的两人投来充满怒气的目光。

注意到影响了他人,黎宸一把搂住了齐林特,手上的厚实感觉不由得黎宸一怔。“还没吃饭呢吧?我知道铜江市一家味道不错的饭店,现在订个位置,过去的时间刚刚好。”

齐林特笑着抓住了黎宸的手。“你小子又在开玩笑不是?铜江市是我的地盘,能让你请客?也别去饭店了,好不容易聚一次,还是美拉德反应和美酒才对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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