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中院儿设置庞大。院内有东西南北四处垂花大门。门内两边是抄手游廊,当中便是中堂,堂后是正房大院,正面五间上房,皆雕梁画栋,两边穿山游廊厢房,房院之后,则是一片池塘草地,塘前种着各种珍贵植株,红梅凤枝,临冬傲放,此时素雪纷飞,水面早已结了冰。

中堂门口,应于国公之令,有几个小厮疾步走出,分散寻找国公之孙徐庚九。

“徐公子!快出来!国公生气了,叫您赶快回去!”

小厮们焦急的声音传遍中院,可良久也没有收获,遂认为其怕是出了中院,连忙出院寻找。

少顷,堂后的玉生池旁。

“噗!”

草丛内传出声响,徐庚九扒开植株,露出红扑扑的小脸来。

他半眯眼睛,四处观望,待确认无人后,立刻从中走出,叉腰自豪道:

“哈哈!小爷我真是天才!谁都没发现我,老头,你想抓到我?没门儿!”

笑罢,他搓了搓被绒毛手套包裹的手掌,弯身抓了一抹雪就开始玩起来。

这边,院外小厮寻了好久也没有收获,正苦恼如何交差时,有一妈子蹭了过来,道:“俺方才从旦装房里出来,好像看到了一个小孩的身影,往池子方向去了。”

小厮们闻言,眼睛皆是一亮,给了妈子几个铜钱,立即回中院去了。

不多时,他们来到玉生池处,果然发现不远处有一小孩正在池旁堆雪人呢!

“公子!可算找到您了!快随我们回去吧!”

众人的声言传来,让沉浸于堆雪的徐庚九吓了一跳,他赶忙弃掉未完成的雪人,向小厮对面方向跑去,还不忘回头朝那些个奔来的小厮比了个鬼脸。

“略略略!想让我回去,先抓到我再说!”

不料才近了出口,拐角却与一道身影撞在了一起。

“哎呦!”

二人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

徐庚九自是因年龄尚小,身子骨不强,一撞就倒,而另外一道身形则先是有些踉跄,而后却因雪消成水,地滑而摔倒,倒时衣服内跳出了个玉镯子,掉在地上摔成了几半。

这身影自是刚从礼点房搬好箱子出来的孟婆婆。她本欲直接走人,却因这国公府太大,一时迷了路,方才来到这儿,不料还没进去就与出来的徐庚九撞了一块。

她此时顾不得生疼的屁股,只是心中恐慌,无他,偷来的东西掉了一件出来!看到徐庚九身后几步远的小厮,她却是急中生智,忙捡起几块碎片,装哭道:

“哎呦!我可真是倒了血霉啦!好好的镯子,怎么就碎了呢!这可是我的传家宝啊!”

徐庚九回过神来,看到此景,也没了跑的心思。他挠了挠头,歉意道:“抱歉啊,老婆婆,实在是方才没注意看前面,才撞了你。”

见孟婆婆仍是哭着,他思绪飞转,却是道:“我手头上也没甚么钱赔你,看你没穿这府内仆装,应该是临时聘的吧?这样,你拿着我的玉佩,明儿到于国公府去,我是于国公的孙子,到时候,给你一份稳定工作,行不?”

孟婆婆听撞的是一位国公的孙子,心里是惶恐。她低着头,不敢说话。徐庚九见她如此模样,叹了口气,摘下腰间玉佩放到她跟前,转身露出视死如归的表情朝盯着他的小厮们道:

“走吧!”

良久,孟婆婆回过神来,见人早已离开,便收拾好碎玉,拿起玉佩走了。此事自不必再说。

堂内,杨定元笑看着发怒的徐项武,深知这老兄弟那是因徐庚九跑出来而生气啊,分明是担心外头大雪冷天让他孙子受了寒。

他没理会这个老戏精,看到右侧席位刚坐上的范氏,将杨梓靖递给了她,道:“月晴啊,无咎近时日忙于北驷战事,在燕州抽不开身回来,近些日子你也是辛苦了,我们杨家后继有人你可是大功臣啊!你想要些什么?”

范氏闻言,笑道:“不辛苦,能顺利生下靖儿,我便很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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