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南乡十几年间,虽然很少回到我的老家去但是不能不谈我与它之间斩不断的根,我的父辈从那里走来,祖辈在那里绵延。南方人重视自己的宗族那大概是对于远去的和归属感的留恋,至少在我的父母亲见证了他们的许多东西,在山上割橡胶,开造纸厂然后在时代洪流的裹挟下下广东。包括我一直与它之间的为数不多的故事我想我写东西。起码是写南乡的话;一定要记录到他,无法绕过他。因为他总是在那里一定的等待着,我会归来已去。和我的父辈一样。

从南渡大桥处顺流而下,就走进了镇子其他村子的范围了。南乡人给这条顺河而建沿着河设村的公路叫“河边水”。而我们就是从河边水走来的山佬。这实在不是我喜欢的称呼,起码在小学童年时代在中街婆爹家隔壁的裁缝就给我起个外号叫—山佬钟。那时候只感觉生气从来不答应这个外号而且不理会这个裁缝;我感觉自己家已经搬到镇子上了还能那么叫吗?。那么久之后的今天在回头看,这个外号和当时的自己只感觉好笑,对于这个外号似乎更多了认同因为它使得我知道自己从那么里归属于那一个群类。中国人的精神家园自五四以后渐渐崩塌但是归属感和其中的感情大概是缺失最严重的部分,但我庆幸自己还留存有关于自己的归属感。但现在似乎这个外号不属于我了因为我们同宗族的一户人迁到了河口寨下面,现在大家都叫他山佬钟,而那个裁缝我大概很久很久没和他说过话了。沿水路往下游走河面似乎变得更宽阔,我想那大概应该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因为两边的山变得没有那么高了。路的两边种满了青高竹竹子将那一条公路隐藏在后面。所以只看得见前排的竹子,随着河水的流动而显得更加的静谧。我父亲第三的姐姐就嫁在这里河边水旁的山上,我想大概说江水清澈,碧绿已经不准确了。我感觉他也是四时变化之景,当阳光烤得空气吸入肺管都是热气时,那是一种像徐志摩诗歌里康河柔波里的柔顺,水波折射的光就是上等的BJ瑞蚨祥的锦缎上绣着南南珠。半晴不阴的时候和暴雨落低时都如同巨大的深幽森碧绿,真如同翡翠,风吹起的这巨大翡翠的棱角。竹子全长在岸边水涨起来时那竹子就从水中长起来,越至河边水下游的地段就有坝了它的支流灌溉养育了两岸的生民又时常使他们哭笑不得,大概一切的缘由都将述说于那句大自然的宏大表达中罢了。但南乡的水是琢磨不透的,我小时候就深知它的厉害淹没外叔公家的猪圈,冲毁竹云大姑家的鱼排,我之后还会写竹云因为那里在我童年的一部分;关于河边水的回忆中是很有趣的虽然不知道能不能成篇,但是那确实是别人少有的记忆和经历。

沿着河边水走两边还有许多泥砖土房子,沿河而建河面宽大时长在黄昏时候就见到江水顺着黄昏的柔波平静得向着远处流去柴火的烟气,并不呛人那是一种很好闻的气味是混合的如果说香奈儿的香水散发的迷人的芬芳和香气,那么那种柴火的气味大概是淳朴生动的气息。那时候河面也会平静下来,大概是一天平静的时候黄色的光晕散落在竹林里和水面上使人扎着竹排的人伴随着柴油发动机的哒哒声,从河湾里出来;还有圈起裤腿在渔排上巡视着。他们大概不会知道黄昏给人浪漫,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他们只知道天气晚了要回家去。当公路开始不沿着河走的开始处,就是我祖辈世代绵延的地方丫勒冲,为什么说不在沿着河走大概是从那里冲口开始就走入了沿河的地方就是石山了,墨色的石头如同是重叠组合的一种新形态不规则的石头块,一种重叠狰狞得在泥土外扩张常有细细的汶水从石头枫里流出来在墨色的山石外晕开,使得石头更黑更加深沉。而在河上地势开始落差河对面的地势足比其中的高出一大截,在这边大概只能是是俯瞰对面的竹林和山包,这一片除了冲口和冲里的地方只有更远下游才有人家。这整个从前面地势开始落差处到后面逐渐归于平处,要先叫雅奏垌,然后才是丫勒冲。至于为什么如此叫大概我的先辈们知道。我都它实则既熟悉又陌生一是我从小就寄养在婆爹家里,另一个是我极少回过这里特别是小时候即使我父母还在村里开纸厂劳动时,我也没有很多机会回去因为他们白天劳动到夜里回来已经很晚了,这也就是为什么我没有家里很经常提起小时候帮忙带过我妹妹逃计划生育的老赞伯。

在入冲的地方是有一条从半冲中窜出来的铁路的,他跨过整个河面驶向远方的群山里,你路过见过那个铁路大桥时,大概会驻足因为那在那样的水面上幽深冷清如同一幅冷色调的油画,钢筋混凝土的灰与幽绿的远山和碧绿的水面大概就是那样一个场面。铁路从半山窜出在半冲的隧道出口在路过一个黄黑相间的警示铁框门架后,就到了进冲最陡峭的一段坡铁路窜出的隧道就以我们冲命名叫丫勒冲隧道。我没见过那里有铁路经过,但我想我的父亲和大伯们幼年时期大概是见过的因为出冲总要路过那里。在往前走就没有人家了一直开过一段山路一边是可以见底的涧,一边是红泥的山,除了松木就是大芒根。一路走近地势不太起伏的地方先是见到我家的一房亲戚不过到底论到那一辈我也不知道,不过每次回家父亲都会鸣笛或者打招呼,而只有这一户人家不知道他们为何不和我们靠拢或者搬到半冲的小买部那里去。对了光顾着讲隧道半冲还有很多地方没交代,比如我父亲他们的小学“丫勒冲小学”在小学一片的半冲是整个冲人最多的地方,小学边是小卖部小卖部的对面隔着一条小溪对面的人家是八公的家他估计和我的公太也就是曾祖父是同辈,而小卖部上游一点事一个养老院似的地方;不过说是养老院估计也是那一小栋如同自建房一样大小的建筑。那里确实大概是个养老院我听一些人提起过,不过没有问过谁。在学校后面就是篮球场那里会有牛娘戏但是现在估计不再有了,那东西似乎在南渡这一方天地渐渐消失隐遁,以前小时候回去还能看见看戏的通告在张贴我想那时候这周围的人家都会去到。我家同姓的宗亲除了八公还有许多住在这里和雅奏垌一代,河边水这里但是小学周围还有很多人家似乎和我们是没有什么关系的至少和冲肚的我们是大概没有亲戚关系,平时回乡路过也没打过招呼,但是我记得从不远的山过去,还有我们的亲戚那是很小的时候从养老院的那栋楼穿过去然后走不近一会就去那里喝过喜酒,不过时间实在太久远了大体是和谁一起的都不太记得了。路过了那一户独自在那里的人家后,再往里走顺着小溪走;又开始地势渐高处就到了我们老家了那里还有另外一个在丫勒里面的名字——蕉根冲。确实挺多大芭蕉树的我父母也种过不少芭蕉苗起码我记事起,父亲总回去种芭蕉还有桂树苗,不过种了我们也很少有机会摘来吃。那里的地势相对半冲更平坦开阔一点,紧靠着小溪一次的平地都是水田那水田不大一但相对于半冲的和龙胜的梯田而言其实还过得去,越往里面走,似乎还有更大之前是分给我父亲;又有争执最后现在是被开金矿的租了填成路开车了。土地不再和百十年前先祖们在此开荒时那么重要了,而这一条溪水和相对开阔之地或许就是先祖选择的关键之处,不然的话按照现在的南乡风水师择地这明堂不阔,水不环抱,又无青龙白虎,又无帐无印连远处都观不到大概真不能算什么靓阳宅。不过先祖或许有其道理我实在不好评说。

还是以小溪两边以前小时候回去对面山上住这我的一位阿伯,至于是什么排到那里我就不是很知道了只是一只叫阿伯,我估计他父亲和我爷爷是同公他和我父亲是同辈。他家独自在对面的山坡住,之前只是一座小木屋一边是厨房一边住人他们只有一个儿子。我小时候回去时,我母亲常去吃糯米饭;阿娘对我的是很亲切的她是个越南客为人极其爽朗恩怨分明。另外一边就住这我们血脉宗亲了和我同公太的我的几位大伯,还有我们同拜祭一处神主牌公太的宗亲。他们都一直在我脑袋里过度,他们和我的阿公和阿伯们父亲是同一个父亲,这就有些绕了南方人的亲族总是这样排下来有的人小辈分大,而有的人年纪大了才结婚就使得整个人的大了。不过在那一个大屋生活的人从主厅边四水归塘,开一个侧门进出。我父亲是最小的就排在外围的屋子而大伯们和年长的就与靠近太公处。而后面的高处一排都是厨房,不过随着时代迁移政府给大家还在冲里没办法搬出的人,在老房下的水田里都建了房子崭新的房子只有四户,而我公太也就是曾祖父绵延下来的一支里全部都走出了山里。老屋在大家搬离后不久,就全部崩塌了反而是越离得远的外围的房屋我家的和大伯的还有残留。其他的包括厨房上面都土崩瓦解一片废墟,有的先祖遗骸就在对面山头,在以前木屋的背后;祭祖时常看到我家那间瓦房上爬墙虎在瓦片上爬。而我们大屋过来的虽然不和我同姓但是也在此沿居是我父亲二姐的婆家和他家的亲戚说,我不知道来源只知道姓刘罢了。

在往冲里似乎还有一两户人家后面就是群山连绵,有人那背后翻过山去就是到了另外的地方了。我想那应该是不假的但是真的有人翻过去看过吗?估计也没有不过丫勒冲确实是值得一写因为那是我的根,我的父辈和生命从那里走来,大概也会回到那里去。因为远山和河边水上的清晨日落总在回忆中,我想我忘不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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