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门前的一场闹剧,在邵青秋极力的保证之下,磕磕绊绊的算是终于落下了帷幕。
如果这场戏剧,曲老六是主角,那么左佑就是抢主角风头的恶人配角,门口那番话,说的那叫一个正义凛然不畏生死,完全展现出了守量军的风骨,但可惜了,戏台就在方寸之间,战场却不是戏台。
牺牲这种东西还是别来沾边。
站在路口等了许久,终于看见百夫长以上才可以乘坐的马车,从东面行驶而来,车上侧面,绑着印有守量军血色斩马刀的军旗。
“将...将军,我...我...能跟着你么?”
突如其来的声音从他背后传出,冷不丁吓了一跳,转过身才看见是一位头戴雪猫皮帽子的男子,正一脸崇拜的望着他。
左佑带着三分警惕的问道:“你是谁?”
只见他支支吾吾,满脸通红的憋出了三个字。
“居虎尔。”
或许是因为说话太快,左佑只听见虎子二字。
若是被西二十一街那帮邻居们看见街溜子居虎尔,也会有如此羞涩的一幕,还不知会有何感想。
“我...我...我叫居虎尔,我从此以后想跟着您,就想当您的兵,行么...”
“当兵?”
左佑摇了摇头,抬头望了一眼即将到来的马车,耐心说道:“首先我不是将军,其次我只是一个兵而已,没必要跟着我。”
在将军府戏剧开幕时,居虎尔就隐藏在曲老六找来的一帮演员之中,刚开始也只是不以为然的随着大流,偷偷将车上的食物,挑一些好的,揣进了兜里。
等在拿的差不多时,刚要闪人跑路,但左佑出来了,一番话将他三十多年的人生高下立判的一无是处,似乎他被妻子戴绿帽子,被父母抛弃,被人误解的人生,都不算什么。
一想起平日,好吃懒做混吃等死的日子里,是有人在替他负重前行,他就羞的不愿再做一个人。
在他眼里,当时阳光下的左佑,穿着黑色兵甲是哪样的耀眼正义,他羡慕却不嫉妒更谈不上不恨,只想追随他,成为他。
居虎尔瞬间跪了下去,语气坚定的说道:“将军!我只想当你的兵!求您收下我!我听了您在将军府门前振聋发聩的一番话,我才知道这些年我都活到了狗肚子里!在您的点拨下,我终于找到了一直想做的事情!请将军成全我!”
左佑轻声喃喃道:“我的演技有这么好?!”
看着跪在眼前的居虎尔,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不能人家刚刚想过积极向上的生活,然后就告诉他,放弃吧,刚才的一切都是假象,老子的演技是不是很出彩?要不再给我二两银子作为赏钱?
左佑还真是做不到,那样太特么贱了。
“吁!”
马车停在了左佑面前,跟左佑穿着一个模样的兵甲,瘦的像猴般的男子,伸手掀开帘子,对着左佑喊道:“佑佑,该走了!”
左佑笑骂了一句,让他等一下,然后转头看向居虎尔,沉默片刻后说道:“从这里到守量军营,有大概十八公里左右,如果你能在未时左右到达,我就破格让你进守量军,怎么样?”
居虎尔郑重的点了点头,语气坚决的说道:“我一定在未时到!”
“向北一直沿着松绿旗子的方向就可以。”
......
刚一进入马车内,乾字营的三位百夫长就把他放倒在地,一阵哄闹过后,终于是放过了左佑。
左佑对着在一旁幸灾乐祸的猴子举起了国际手势,在左佑的三年的熏陶之下,国际手势也真正成为了乾字营无声骂架的集体手势。
猴子装出一副怕怕的表情,“这几位可都是百夫长,小的可不敢招惹...”
“滚你丫的吧,不是你偷摸去喝,老王枕头下面藏了一个月酒的时候了?”
名叫老王的百夫长,眼睛一横双手互搓,“好啊小猴子,原来是你偷喝的,让老子一个月都没有酒喝!”
“救命啊...佑佑,你太不仗义了!!”
“哈哈...”
左佑看着玩闹的战友们,心里被陈晓亮亮弄出的阴影消减了不少。
想到自己站在校场上,带着全营将士学国际手势,就会忍不住的捧腹大笑起来。
“来…跟我学,1、2、3,Der~”
憨憨汉子们,一脸认真的大声喝道:“Der~”
老王再给猴子好几个闷拳后,这才心满意足的收了神通,跟旁边的百夫长聊起了云落小院的小娘皮们。
左佑实在是受不了猴子那幽怨的眼神,勉强的许诺了两坛雪绒酒。
“你昨天让杨参军给我传信,要回守量关,可是有了什么麻烦?”
左佑拍了拍猴子的大腿,“没有,就是在无量城呆的没意思了,主要是想你和蛮牛了,对了,蛮牛什么时候赶回来?”
提起蛮牛,猴子一脸无奈的拍了拍额头,“那个家伙十天前就回守量关了,说是那边在前段时间出现了白胡狼王和那在传说中的白玉猞猁,你也知道蛮牛的性子,跟动物总是比人亲。”
白玉猞猁?这倒是新鲜...
突然想起陈晓亮亮说的十天之后的大战,和过几天突袭钙尔奇的事情,心情瞬间有些低落,想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说出来。
除了他,车内只有四个人,三个百夫长,一个猴子,全都是乾字营的人。
这些都是最早跟着关青天的一批人,而这批人又对左佑格外的照顾,于情于理,都不该瞒着。
“各位哥哥们,左佑有一件事情要说。”
老王几个百夫长也停止了对云落小院的探讨。
“啥事?别吞吞吐吐的!有啥事老哥几个都帮你抗了!”
“是不是贡字营那几个娘们欺负你了?!”
猴子在这时也向他流露出询问的神情。
默默整理了一番,然后轻声说道。
“或许在三日后,我们要攻打雄鹰部落的钙尔奇草原。”
此话一出,马车内几人面面相觑,沉默下来。
岁数最大,在乾字营说话最有分量的老王,皱着眉头说道:“是大将军亲自说的?还是朝廷的意思?”
马车里都是自己人,老王说起话来没有什么顾忌,若是前者他们会有疑惑,但不会有不满的情绪出现,但若是后者,哪怕是他们这帮老兵,都会产生抵触的情绪。
左佑实话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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