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的意思。”
“这不他娘的胡闹么?守量关这么多年,从没有打过主动进攻的仗,向来以守为主,要不然守量关的守字是怎么来的?六万守量军除了那一万血衣营,剩下的五万守量军,大部分都是弓兵为主,骑兵一共都不到五千,如何在草原这种平坦的地势打仗?!”
老王的话,让马车内的几人彻底愤怒起来,守量关建立了四十五年来,从未有过主动进攻雄鹰部落的时刻,哪怕是练兵,也仅仅是在城下,上有弓箭手,下有守城机关,安全性大大提高。
左佑有些庆幸提前说了出来,这才几个人听见这消息就已经愤怒无比,若是守量军全部兵士知晓反攻雄鹰部落,弄不好会产生哗变。
想到这,左佑有些想不明,这些问题,陈晓亮亮他们会想不到?总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要不就是说,单单只有血衣营参战,可那神秘莫测的血衣营,就连乾字营里的老兵,都很少知道他们的情况,难道他们掌握了某种让血衣营完全听令的办法?
这有可能么?
这时老王突然的发问,将左佑的思绪拽了回来。
“左佑,我知你不是不分轻重之人,这样的消息你不会乱传,那大将军是否知道?是否同意了?”
左佑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抿了抿嘴,“你们应知道关青天的为人。”
不知道马车内沉默了多久,老王先是对着左佑点了点头,说了句,“我们是大将军的兵,一直都是。”随后,没用左佑嘱咐,转头沉声道:“左佑说的事情兄弟几个先不要说出去,毕竟大将军还没有下令。”
“是。”
不知道是因为外面的气温骤降,还是刚刚的话题,左佑感觉好冷,随手将马车上的毯子拽了过来,盖在他和猴子身上。
关青天会做一个什么样的决定?
......
守量军共有九十个字号营,十个备用营,一个营五百人左右,而乾字营与战字营是为二拥有三种兵种的军营,这也就造就了乾和战字营,在守量军里除了神秘的血衣营外,特殊的兵营。
而往往在战斗前线出现最多身影的,也是这两个营。
马车到了守量军营后,老王他们三个百夫长直接去了千夫长的帐篷里做交接,而左佑带着猴子直接去找蛮牛。
“这大雪停了之后怎么还越来越冷了?早知道我就把我娘新给我做的棉袄穿里面了。”
猴子贼头贼脑的藏在左佑身后,好以挡住这刺骨的寒风。
“你倒是会找地方,若是蛮牛在这,咱俩可就有地方藏了...”
二人相视贱笑。
......
在离未时不到一个时辰的时候,终于让左佑二人在东侧边境线三公里的一小山坡处,找到了隐藏在大雪中的蛮牛。
左佑没有冒然就冲过去,毕竟上次老王冒然接近蛮牛的悲惨场景还依旧历历在目。
猴子小心翼翼的给左佑打了个手势,然后从蛮牛后方捡起一块石头,轮着胳膊绕了几圈,将石头扔向蛮牛,左佑点了点头,心道一声,好一个投弹手。
就在石头即将落在蛮牛身上时,一声低吼,雪下犹如一头疯狂起来的蛮牛蹦了起来,魁梧的身躯异常灵活的在空中玩了一个转体,一块石头就这样被蛮牛一脚踢的粉碎,随后憨厚的声音传了出来。
“谁要害俺!”
左佑哈哈大笑起来,离地蹦跳,双臂不断向蛮牛挥舞着,“蛮牛!!快过来!”
见到是左佑二人,黝黑脸庞上的憨傻怒意瞬间消失,露出一抹洁白的笑容。
“佑佑!猴子!”
蛮牛乖乖的站在原地,嘿嘿傻乐着,任凭左佑二人不断的在他身上清雪。
离远望去,站在蛮牛身边的俩人就像是孩童般矮小。
左佑好奇的向蛮牛问道:“你听谁说这里发现了白玉猞猁的痕迹?”
“俺在关上站岗时,听见他们讨论,说这一片有狼王和白白猞猁。”
猴子嫌弃的纠正道:“那叫白玉猞猁,啥白白,你以为逛青楼呢?还叫人洗白白?”
蛮牛哼了一声,歪头小声嘀咕道:“俺就叫白白猞猁...”
“那你抓这个白...白猞猁是要养起来么?”
听到左佑正式更名,蛮牛那一双牛眼顿时眯成一条线,高兴道:“不是啊,俺听小时候爹说过,白白猞猁脑子里面有啥丹药,让人吃了会强壮起来,想给你吃,让你强壮的就跟俺一样,那你就不会死了。”
蛮牛有些可惜的瞧了一眼前方的小山坡,失望的晃了晃偌大的头颅,“可惜蹲了好几天都没有看到...”
蛮牛的话,让左佑心神一震,胸腔里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在继续上升,直到堵住了他的喉咙和鼻子,眼眶涨涨的很不舒服。
“你个大傻个!”
“咱不抓了...咱回军营吃肉,晚上再让猴子去偷老王的酒喝。”
蛮牛兴奋道:“肉!好!让猴子去偷酒,俺同意!”
左佑抱不到蛮牛的肩膀,就只能钓着他的臂膀,然后用力的拍了拍,向着军营方向走去。
见二人走远,猴子一脸幽怨的愣在原地,啥丹药没有我的份?啥你个憨货就同意了?随后追上二人,一路上骂骂咧咧,可惜没人搭理他。
一望无际的皑皑白雪之上,印着三行脚印,还有那一行三人吃笑打闹的声音。
......
乾字营门口。
“你们先回去,我等一个人。”
猴子点了点头,没有多问,带着蛮牛向他们三人的行军营跑去。
左佑大约估摸了一下时间,现在应该未时末了,却一直没有见到那个一心想要当兵的男人。
又等了大概有一炷香的时间,路口处却一直没有得见那头戴雪猫皮帽的男人,谈不上失望,只是觉得很无趣。
不等了。
左佑转过身向军营方向走去,小声喃喃道:“希望猴子别被老王打死吧...”
就在左佑走了十多步时,身后传来了声音。
那是一身风雪,双腿尽湿,狼狈不堪的男人,那是用了四个小时,踩着大雪,依然不放弃的男人。
那个男人戴着雪猫皮帽。
左佑多年后问过居虎尔,十八公里的路程,你到底是怎么坚持跑下来的?
居虎尔红着脸说道:“道上路过了一辆马车,我给他一两银子,他载我近十公里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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