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落水

潘胜不会游泳，跳进去的那一刻，没扑腾几下，就被吸水的衣服带着往下坠。岸上的小痞子也不过十几岁的年纪，一个个面色苍白，平时玩得再疯也没有闹出人命啊，也没人会游泳。人面对害怕的事情本能是逃避，不知谁先反应过来，一群人一眨眼的功夫散的得干干净净，仿佛后面有什么要命的东西追着似的。谢美华一下子喊叫起来：“回来啊，要出人命了，快救她！”她慌乱的喊叫着视线晃动中她见她从校外喊来的表姐还没走远，急忙扑上去抓住她的手哭喊着：“表姐！你快去救救她啊！”马开枝沙哑着嗓音说：“你不是想教训她吗，马上她淹死了你不开心？这样她就不会再吸引刘恒的注意了不是吗？”“不是的表姐，我是嫉恨她，但我没想过要她的命，你快救救她啊！”谢美华拼命的晃动马开枝的手。“我不会游泳，你现在出去找人说不定有救，再耽误下去恐怕人都凉透了，湖面听不到多少水花声了呢。”说完转身就走。“对，对，我去找人。”谢美华撩了下遮住眼帘的长发，慌慌忙忙的跑开了。

水灌入鼻腔的那一刻真不好受，潘胜这一口氧气耗尽了，又扑腾着将头探出水面想去吸口氧气，结果又呛了几口水进去，水里真的好冷，衣服好像越来越沉了。潘胜想就这样死了吗？这一生可真是短暂啊，如果......可是我没力气了，我好冷......

潘胜意识逐渐模糊，她知道她的身体在下沉，她努力的把眼挣开，可什么都看不清，又或许她根本没有睁开眼睛，她不知道，但她好像看到了奶奶，奶奶在和蔼的微笑唇一开一合好像在说着什么，是喊她吃饭还是夸她真棒？奶奶来接她了吗？

今天和他爸大吵了一架，他爸告知他着手准备明年六月份毕业就进公司，郑一桦当然不愿意。郁闷的连夜飞回老家，到外婆的楼下又不想外婆担心，晃晃悠悠，反应过来时已经走到当初上高中的街道，一切都没什么变化，变得只有他。来都来了，绕到校园西南墙，在旁边树下摸索着什么，只见西南墙空出一人宽的通道，这是他在这里上高中时研究建筑做的一次小施工，是每次出校的通道。

现在校园应该还在上自习，偌大的校园一点声音都没有，这里更是寂静，郑一桦徒手荡上了树。这里还是这么舒服，郑一桦靠着树时想。仰头透过枝叶看着天上的星星，放学的铃声响起时，郑一桦才发现自己看着星星睡着了，抬手揉了下脸，还是很乏，就继续靠着树干没动。悉悉索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时，郑一桦听出是一个人，还是女生，也没管，反正他在树上，他不动就没人能发现他。过了会来了更多人，郑一桦皱了皱眉，什么时候这里这么受欢迎了？

听了两句就觉得没意思，不就是女生喜欢的男生喜欢其他女生吗？这女生还挺大胆的，一个人主动来这么偏得地方。等人都跑光了，郑一桦又听了听，湖面还是没动静，难道是个旱鸭子跳水？

有什么湿乎乎的东西贴在嘴上，还有气，慢慢的又觉得胸腔好难受，衣服贴在身上冰凉冰凉的，倒是胸口那里有些暖意，不过感觉到暖意的同时也感受到了压力，压的她忍不住吐了几口水出来。看样子是被救了，看不清那人的脸，但看身形是个男生。

郑一桦在她呛出水时探了探鼻息，确定活过来后就停止了人工呼吸。潘胜恢复了身体支配权后就想起身往后退，但身体软绵无力。不过看到潘胜要起身的动作郑一桦意识到她在怕他，或许是怕男的，毕竟刚刚差的被一群男的轮。郑一桦可以理解也有点暗暗不爽，居然把他和社会败类归在了一起，不过嘴上没说什么：“是我救了你，我刚刚看有很多地痞子从这里跑出来，意识到出事了，抓个人问知道有人落水了，你怎么会落水？”郑一桦才不希望这位无畏又可爱的小师妹知道他听到了全过程还是等到她快溺亡了才去救她。郑一桦眼力好，刚刚救她时已经看清潘胜的样子，很是乖巧可爱。

潘胜得知不是一伙人后略略的放松下来，“阿——嚏！”潘胜打了个打喷嚏，“失礼了。”说完一把将潘胜抱起，“你干嘛？”一下子失重潘胜略显失措，还是第一次与男生这么亲密接触，刚刚嘴对嘴不算，那是潘胜知觉还没有完全恢复，没什么感觉。但现在她有知觉了，还能感受到男生呼出来的气息喷在她脸上，热热的，让她的脸也热了起来，完全是身体的本能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