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11月份的安市,气温已经开始转冷,班级里虽然一眼望去都是一样肥大的浅蓝色冬季校服,但仔细看还是能判断出谁拆了里芯谁没拆,潘胜辨别不出里芯是什么填充物,她今年11月过完刚满17周岁,这17年来她的生活循规蹈矩,除了学校就是家,在学校也是一心扑在学习上,别说去研究衣服品牌材质这些了,恐怕现在连班里同学的名字都喊不出几个。上了十多年学一个交心的朋友也没有,也不是大家不和她玩,她的长相看起来很乖,记得什么时候有个小男生说他见潘胜第一眼就很有亲切感让他忍不住靠近交谈,旁边的朋友打趣说:你小子只要是个女的不都想靠近?那男孩闹了个大红脸,追着朋友就打。总之,潘胜就是属于一看就很三好学生让人心生好感的那类长相。一开始是有不少向她示好想和她交朋友的小姑娘,虽然潘胜嘴上没说什么,但每次喊她一起上厕所、吃饭什么的潘胜大多数是:你们先去吧,我这题还没解出来。次数多了,大家也就不喊潘胜了,少年时学校的友谊总是建立在一起吃饭一起放学一起讨厌或喜欢一个人这种日常的搭伙上。潘胜巴不得大家都别找她,因为小小年纪的她就很讨厌抱团行为,干什么都要一起只会让潘胜觉得束缚。但潘胜没有明确的拒绝过,让找她的小姑娘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是她们自己嫌弃潘胜耽误时间的不是吗?

李安舟今晚没有旷晚自习,只有潘胜知道今晚他是没心情,因为他妈妈被人在单位打了,电话打到了班主任那,学校有明确学生不准带手机。当然班里的同学连是谁打来的都不知道,班主任让同学到班里喊:李安舟,有你的电话!李安舟接完电话脸色就不好,正在无法无天的年纪根本没有收敛情绪的意识,也没有必要,毕竟李安舟平时在学校就横着走。你问潘胜是怎么知道的,因为潘胜今天回家了而她和李安舟家是邻居,她还知道他妈妈是因为当小三被人家原配找到工作单位打的,听说见血了,这在她们村传得沸沸扬扬的。至于电话为什么打给李安舟,那是只能打给他。毕竟只有他和他母亲一起生活,他母亲再往前数20年听大人闲聊说是我们镇有名的一朵娇花,方圆几十里的村庄都知道他妈妈李紫兰貌美有才,没办法李紫兰的父母那个年代就是知识分子,爸爸是老师,妈妈是医生,收入当时在我们村那是一个眼红。因为当时计划生育比较严,紫兰父母都是吃国家饭的只要了紫兰一个孩子。紫兰本科和研究生都是在BJ上的,事情也就出在这里,紫兰和她的导师相恋了,如果年岁相当还好说,可整整大了一轮,都可以和紫兰她爸称兄道弟了,还未婚先孕,这简直是胡闹,紫兰她爸是个思想保守且封建的人还很看重面子,听到女儿要和对方结婚,对方的妻子不愿意离婚还闹到学校,紫兰她爸有心律失常型心脏病一听这个消息突发心肌缺血没抢救过来。面对女儿的离经叛道,丈夫的突然去世,紫兰她妈妈一下子也仿若老了十岁,她和她先生从校园一路走来相守相伴了大半辈子,她家里姊妹们多打小她就是不受重视的,长大后又被熟人性侵那个时候面对家人的质疑,邻里邻外的唾弃她一度想自杀是她先生给了她活着的希望现在这个人说走就走了,紫兰她妈妈再也支撑不住连夜吞药自杀了......

潘胜和坐在离后门口最近戴眼镜得男生示意她找李安州后,男生推了推眼镜很是不好意思的说:“舟哥在睡觉不喜欢人打扰,要不你等他醒了吧?”潘胜和对方一样有气音询问:“我可以进来自己去喊他吗?”眼镜男先是点头如捣蒜后又摇成拨浪鼓:“当然可以进来但舟哥今天心情不......”话还没说完,在眼镜男瞪大了眼一脸惊恐下,潘胜在得到可以进来的答复后就径直走向了李安舟的位置。

“李安舟,阿姨让我给你捎个话。”潘胜知道他没睡,也睡不着,只是站在书桌旁,弯腰在他耳边轻声说道。眼镜男只看到潘胜弯腰看舟哥,舟哥就醒了,这......这么巧舟哥就睡醒了?在眼镜男一脸问号茫然的目光下,李安舟和潘胜先后走出了教室。

漆黑的树下,李安舟倚着墙点燃烟猛吸一口徐徐吐出后看着眼前潘胜一身校服,齐耳刘海,一头乌黑的长发用一枚很普通的玫红的皮筋梳成高马尾,白嫩的脸庞此刻微微泛红,大概是从挤公交车到校一直在奔走的原因,潘胜还有些热。视线打量了一圈后收回问:“什么话?”“阿姨说她没事,都是皮外伤,让你不要怪梁泽峰。”李安舟一开始只是懒懒散散的站着,眼神不知游离在何处,听到梁泽峰这个名字后,一下子浑身肌肉紧绷,眼睛红了起来要吃人的样子,完全是下意识的。梁泽峰,潘胜知道他是李安舟的生父,是李紫兰的导师,也是间接害死李安舟外祖父母的人。两人之间静谧了好一会,放学铃声响起,校园开始嘈杂起来,李安舟平静下来:“知道了”“阿姨还说要你照顾好自己,有空她会来学校看你的。”潘胜说完后转身走了。良久,李安舟在这嘈杂声渐小的校园中无声的笑了一下“她有时间来吗?”不知道是问自己还是问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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